處于風暴中心的人一臉平靜。
沈寂宵抬手,安穩地地拿起刀叉,切割面前的食物,仿佛飛出去的那十來人并不存在,他們依然在參加城主優雅體面的晚宴。
但小水母覺得他動作不夠精細,精神力推過去的時候還是太暴力了,連帶著餐桌上盛滿奶油濃湯的盤子險些飛出去。小水母全部心神都在飯桌上,看見自己很眼饞的湯汁飛出去,迅速展開精神力把杯碟撈回來。
記得沈寂宵叫他別亂用精神力。
唐釉撈完就心虛了,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發現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傾倒的杯子被扶正了。
太好了。
而且沈寂宵動手吃飯了,季言也開始吃了,他跟著伸出手,握住刀叉,卻陷入迷茫。
直到沈寂宵把切好的、大小適中的牛排與烤肉淋上醬汁,叉了幾棵時令蔬菜,芝士土豆與糖殼薯塊一樣挑了一團。他把滿滿當當一盤子放到小水母面前,替換了他的空盤子,又拿走了他面前的葡萄酒,換作溫和無害的混合果汁。
“小心燙。”就像他們還在路邊小攤,沈寂宵低聲囑咐了一句。
但其實看著華麗豐盛的一頓,早就已經在外面放得溫涼了。
一切動作都是慢慢的,他好歹也當過幾年貴族,受過嚴苛的禮儀教育,只偶爾才會聽見幾下刀
叉與盤子碰撞的脆響。季言則是在他動手的那刻就開飯了,除了酒,一樣都給自己來了一份。
只有他倆在動。
“怎么了”他那么真誠地抬眼,“城主大人,您是對自家的晚宴不滿意嗎”
“”
小水母低頭看看盤里煮熟的菜葉,看看城主。
“人”他偷偷地連上沈寂宵季言的精神力,想說人魚,吞了回去,“人類的臉色真神奇啊,城主的臉都和葉子一樣了。”
“噗。”季言實在沒忍住,笑出聲。
他擦了擦唇角的醬料,理直氣壯地把桌上唯一一盤羅宋湯端了過來,放在小水母面前“嘗過嗎”
小水母搖頭。
“嘗嘗。”
不管其他人如何覺得,小水母覺得這頓飯好極了,他甚至覺得自己會對火焰加工過的食物上癮。
可惜他吃得慢,還沒來得及把所有食物都嘗一遍,仆從們就把東西給撤下去了,只留下葡萄酒和果汁。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臉色烏青的城主發問。
“吃飯。”沈寂宵回答。
“來蹭一頓飯而已。”季言端走桌上最后的果汁,和小水母瓜分,一點不給其他人留,連沈寂宵也沒有。
聽見其他二人如此回答,唐釉抿了口果汁。他還在想著剛剛那桌飯,沒吃完有點難過,一低頭,發現沈寂宵掌心里藏了兩團糯米糕點,從桌下塞到他手里。
唐釉眼睛一亮,高興極了,學著兩人發音的聲調,真情實意
“蹭蹭飯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