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交換雙方的身份,如果你那么想要這個法老的位置,大可以繼續在那個地方呆著那些埃及神都沒什么腦子,只要你愿意坐在那個位置上,在你還活著的這段時間里,他們也樂得輕松。”
一個既沒什么見識,又沒有征服欲望的普通地球人會許下怎樣的愿望呢不外乎是健康的軀體,幸福平穩的生活,再向上追逐則是權力與財富。這樣的人在他漫長的生活當中見得太多,雖有些特殊,但并不特別。
然而塞爾溫卻始終沒有同意。
說實話,他不太明白這個名字的意義。這是洛基從遙遠未來所帶過來的名字,在此之前,他被更多的人以各種各樣的語氣詞和職業相稱,沒有人會覺得這有什么問題,無數普通人生活在這片充斥著魔獸的土地上,或驚險或平穩地度過自己的一生。
“那沒有意義。”
他強裝振作地挑起一邊眉毛“原來你覺得我很想當那個法老”
血液順著指縫流淌到武器上,最后又沿著刀尖滴滴答答地落下來。他知道那位神其實并沒有給自己許下什么永恒的承諾,他甚至還有些自身難保呢在他們所接受到的教育當中,神不應該流血,神不應該有所畏懼,更不應該陷入迷茫,他們永遠存在在這里,仿佛一個概念或者符號。
但他說北歐眾神的漫長統治總有一天會迎來終結,在自己一生都無法觸及的遙遠土地上,他們所有人都將會迎來毀滅命運。
“沒有辦法改變嗎”
“或許。”
“那我又能為你做什么”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他不太理解這種情緒究竟從何而來,但一種足夠強烈的想法是,他想要為了這場不可避免的死亡做些什么。
洛基的魔法口袋當中裝了不少藏書,其中大部分都是和煉金術有關的內容,也有一些在地球借閱的詩集上面還打著澤維爾天才少年學院圖書館的標簽。
他當時只想借兩周,以為自己肯定能把這些書看完,沒想到后來情況急轉直下,每件事都比閱讀當地文學作品更加緊急,連書都沒來得及還,就這樣一直躺在了魔法口袋的最底部,被他收拾東西的時候一起抖落在了地上。
塞爾溫將對方取出來的每件東西都妥帖地保管好。他其實看不懂遙遠未來的通用語,所學過的盧恩符文知識也磕磕絆絆,但洛基表示這些書他可以隨便看,并且隨手給書籍上面施加了認知共通方面的法術。
于是他得以窺見那些來自未來的只言片語。
“既然有了玫瑰,我反而不想要玫瑰了。”
“一朵也得不到的時候,我才想要玫瑰。1”
詩集的邊角處繪著玫瑰花的簡筆畫,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花朵。塞爾溫翻到這本書的下一頁,里面是另一位詩人的內容。
“愛上一個人,就好像創造了一種信仰,侍奉著一個隨時會隕落的神。2”
法術效果并不能完全將詩歌的意味翻譯出來,塞爾溫猜想或許是自己過于愚鈍,因此才沒辦法完全理解文字當中所流淌的情緒。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經體會過信仰的誕生,并且親眼見證過會受傷且因為命運痛苦的神了。
他站起來,用武器的尖端遙遙指向征服者康。神殿當中有許多像眾神奉獻一生的虔信徒,他覺得自己和那些人不同,卻又都愿意為了自己的神做些什么。
就在這時,因為持久作戰而變得像是篩子一樣的靈魂里,滲透進去了一些別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