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五星級酒店頂層。
奢華的宴會廳內,枝葉水晶吊燈綴在挑高的天花板,灑下流光。
大廳中央放著一架鋼琴,一雙手在黑白琴鍵上跳躍。
那雙手勻稱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潔圓潤,指尖被頭頂那束白光照得瑩亮。
聽著悅耳的鋼琴曲,周盛忽然一笑,“你爸對你這個便宜弟弟還挺上心。”
傅嶺南沒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彈琴的少年。
少年穿得沒那么正式,白襯衫黑色長褲,腰身束在銀灰色馬甲,身姿清正,如一節挺俊的竹。
他整個人融在暖橘色光暈里,專注的眉眼鍍了一層光弧,漂亮得不像話。
鋼琴曲停下來,沈關硯從鋼琴凳上走下來,身上沒了那道強光,氣質一下子內斂起來。
在別人的稱贊夸獎聲中,沈關硯走到一個女人身后。
“彈的真好,難怪以第一名的成績進了中央音樂學院。”
沈書雅笑著說,“學習上他是沒讓我操心過,就是太不愛說話了。”
“藝術家都靦腆,我兒子要有小硯一半乖巧就好了。”
沈書雅含笑應付這些太太們,沈關硯低眉斂目地立在她身后,做一個沉默的背景板。
三年前,沈書雅遇到傅啟卿,倆人沒談多久她就帶著自己的兒子住進了傅家。
這些年沈書雅雖然沒有法律上的身份,但一直陪傅啟卿出入公開場合。
今晚傅啟卿為了她,給自己的兒子辦了這么大的升學宴,連生意場上的伙伴都叫過來了,幾乎坐實了她傅太太的身份。
沈書雅春風得意,以女主人的姿態帶著沈關硯到處敬酒。
直到遇到傅嶺南,沈書雅收好得意,換上溫柔的面孔。
傅嶺南是傅家的長子,也是傅啟卿唯一的兒子。他的長相更偏母親,五官俊美柔和,只是有一雙狹長冷情的眼睛,讓他看起來有種難以親近的距離感。
對這個繼子,沈書雅一向客氣,上前打招呼,“嶺南。”
“上次我讓硯硯拿的干鮮還有嗎家里多著呢,走的時候我再給你拿一些。”
傅嶺南說了一句,“還有。”
態度不算熱絡,但也不冷淡。
說話間,傅嶺南的視線移到沈書雅身側的沈關硯。
沈關硯頓時渾身不自在。
一陣緊張后,沈關硯悄悄掀眸,對視上那雙漆黑清冷的眼眸又快速移開,驀然想起前幾天的事。
一周前,沈書雅讓他去給傅嶺南送干鮮,沈關硯坐著傅家的車去了。
傅嶺南的房門虛掩著,沈關硯沒多想,推門叫了一聲“哥”就進去了。
穿過玄關,客廳沙發上一具白花花的漂亮肉體闖入沈關硯的視線。
那人沒穿衣服,跨坐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面色潮紅,眼神迷離,嫣紅的唇微張,斷斷續續溢出幾聲喘息。
少年身下的人背對著沈關硯,沈關硯只看到他半長的黑發。
對方聽到門口的動靜轉過頭,沈關硯不等他看過來,慌不擇路朝外逃。
剛跑出門,就跟一個人撞到一起。
沈關硯慌亂抬頭,對不起還來不及說,就被眼前的人鎮住了。
來人眉目狹長,鼻梁高挺,他摁住沈關硯的肩,垂眸看人時那雙顏色偏淺的瞳孔顯得很冷淡。
是傅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