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關硯按沈書雅說的把那些同學一個一個地叫了過來。
沈書雅恢復了平日的優雅,溫溫柔柔地跟沈關硯那些同學聊天。
沈關硯只在最初開口介紹了一下雙方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沒有說話。
沈書雅一次只見一個,談話的時間長度不等,最長十幾分鐘,最短可能就兩三分鐘。
第五個人來的時候,沈關硯心底掀起強烈的不安。
來人一頭銀灰色頭發,上面是松松垮垮的印花襯衫,扣子解到第三顆,露出的蜜色胸口綴著一個骷髏頭潮牌項鏈。
他是混血兒,高眉深目,眉宇間盡顯桀驁的紈绔氣質。
一見乖巧窩在沙發角落的沈關硯,少年舔了一下嘴唇,勾著笑就黏了過來。
“呦,難得你肯主動打電話找哥哥我。”姜元洵胳膊拐住沈關硯的脖子,低頭湊近他,一副要親不親的模樣。
沈關硯好似上了發條的應激裝置,姜元洵一靠近,他就立刻撥開他,閃躲到一旁。
怕姜元洵犯渾,沈關硯說,“這是我媽。”
姜元洵一怔,這才發覺包間還有一個人,他歪著頭發愣的模樣一時有點呆。
見慣大場面的沈書雅仍舊含著笑,“你好,我是硯硯的媽媽。”
姜元洵一秒收斂身上的混賬氣質,頷首一笑,“阿姨好,剛才小硯給我打電話,說他媽媽要見我,我一進來看到您還是以為是他姐呢,所以有點沒大沒小,不好意思。”
沈關硯從來沒見過姜元洵這么正經。
他這副油嘴滑舌的模樣,在沈關硯看來已經算正經了,至少態度是客氣的。
被夸年輕的沈書雅心情很好,“坐吧。”
姜元洵看了一眼沈關硯,挨著他坐了下來。
這次沈關硯連給沈書雅介紹姜元洵的話都省了,這點事姜元洵自己就干了。
沈關硯全程都沒有說話。
姜元洵跟沈書雅暢聊時,時不時瞥一眼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沈關硯。
從姜元洵這個角度看,沈關硯半垂的眼睫又長又翹,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側臉白皙細膩,半抿的唇角有一個小小的弧度。
沈關硯笑起來那個弧度會更大,像陷下去的小月牙。
但沈關硯很少笑,姜元洵甚至沒見過,他只看到過他哭。
他經常把沈關硯弄哭。
想起他哭的模樣,姜元洵舔了舔嘴角,忍不住去摸他的手。
沈關硯立刻甩開了,反應很大,身體都劇烈抖了一下。
他沒想到姜元洵當著他媽媽的面居然敢騷擾他,又驚又恐。
沈書雅好像沒看到他倆的小動作,和善地繼續跟姜元洵聊天。
沈關硯如坐針氈,他倆聊了半個多小時,對沈關硯來說像是兩個世紀那么久。
沈書雅沒再見沈關硯其他同學,跟姜元洵道別后,帶著沈關硯回家了。
琴房已經清理好了,一整個下午沈關硯都悶在琴房練琴。
第二天早上,傅啟卿上班走后,沈書雅讓沈關硯換了一件昨天新買的衣服。
沈關硯沒問為什么要換衣服,沈書雅讓他換他就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