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關硯整個后脊都麻了,仿佛一只被天敵叼住后頸的兔子,血液逆流,漂亮的臉漲得通紅。
他瑟縮著身體,隱約感覺傅嶺南在打量他,又似乎沒有。
因為傅嶺南很快松開他,聲音也如常,“我的車里放著一套干凈的衣服,幫我把褲子拿過來。”
沈關硯慌亂點頭,起身朝外走的時候,右腳狼狽地絆在餐椅腿,傅嶺南伸手扶了他一下。
傅嶺南體溫偏低,即使在酷暑身上也很清爽,沒有任何黏膩感。
沈關硯卻覺得他的手跟烙鐵似的,急忙縮回手,低著頭跑了。
周盛已經將傅嶺南的車開到門口,沈關硯從后車廂拿了褲子給他送了過去。
傅嶺南好像沒發現沈關硯剛才是故意的,接過來時教養良好地說了一句謝謝。
沈關硯臉皮還在發燙,仍舊不敢看傅嶺南。
裴云斯結完賬,見沈關硯站在包廂門口,心情不錯地走過來。
剛才沈關硯出去給傅嶺南拿衣服時,看見裴云斯在跟一個清秀的男生調情,兩人似乎還加了聯系方式。
傅嶺南換好衣服從里面出來,裴云斯笑著對他說,“你跟周盛去辦事吧,我送漂亮弟弟回去。”
他言辭雖然輕浮,但態度不下流。
如果是平時沈關硯一定會抗拒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今天立刻就同意了。
傅嶺南看向沈關硯,但沒說什么。
裴云斯懶洋洋對傅嶺南說,“放心,肯定安全送到。走了,弟弟。”
裴云斯招呼沈關硯往外走,沈關硯猶豫了一秒,還是跟上他。
紅路燈的道口,裴云斯打著轉向燈,余光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沈關硯,嘴角挑了一下。
“別這么緊張,你是嶺南的弟弟,我不會對你做什么。而且”裴云斯穿過馬路,拐進直行車道后,繼續剛才的話題,“像你這樣的,我可不敢沾。”
沈關硯聽到這話,眼睛掀了一下。
半晌他才開口,聲音很輕,“什么樣的”
裴云斯說,“太乖太純情,我只跟及時享樂的人在一塊。”說著沖沈關硯挑眼一笑,莫名有點色氣,“你不懂,再長大一點就懂了。”
沈關硯隱約懂了。
就是不用負責。
裴云斯的理論跟沈書雅的某些觀念很像,沈書雅從來不覺得自己周旋在男人們之間是委屈,她反而樂在其中。
再強大的男人,只要摸準他的脾氣,然后哄一哄,他就會心甘情愿地付出。
沈書雅覺得世上沒有愛情,所謂的情愛不過是一場游戲,看似男人掌握主動權,實際她才是引導者,控制著游戲的節奏。
她雖然依靠男人,但打心底又瞧不起男人。
所有男人沈書雅都瞧不起,覺得他們是被欲望驅使的奴隸。
裴云斯跟沈書雅都在游戲人間,只不過裴云斯要的是歡愉,而沈書雅要的是錢。
像他們這樣的人擇偶時,只會對特定目標下手,不符合標準的堅決不碰。
裴云斯把沈關硯安全送回家,還跟他要了聯系方式,這次語氣倒是很正經。
沈關硯不知道自己懷揣著什么想法,居然同意了裴云斯的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