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雙挑起眉梢來,男性是不可能懷孕的,這違背自然規律,孕育生命的能力是天地法則給與女性的特權,沒有任何一個種族是由男性懷孕的,哪怕在迪亞納大陸,最高明的大法師大德魯伊,也不能做到這一點,僅有的特例是由一位女性捐出子宮,由大法師或者大德魯伊施法,移植給她丈夫,然后再把胚胎植入,但那本質上擁有孕育后代能力的還是那名女性。
況且,人魚身上的新生命,沒有靈魂。
“是寄生胎。”謝長行忽然說,“是這個珍珠蚌的。”
江臨雙看了一眼那個巨大的蚌殼,咋舌。
謝長行說“珍珠蚌在長成蚌之前,是鉤介幼蟲,它們會寄生在魚類身上,直到長成,然后脫離魚體,成為珍珠蚌。或許鮫人也算魚類,或許這個蚌不是普通的蚌,但他腹內的,的確算是珍珠蚌的寄生體。”
“你們,不是來采集紫河車的”鮫人忽然說,他肯定地說,“你們不是,我會感知,而且我好像見過你,你是地府的無常。”
紫河車
江臨雙一愣這的確是他會來這個古怪村子的原因,錄制節目的時候,下游的婦女聽說上游“收獲了紫河車”,所有明白紫河車是什么的人,都覺得是農婦不太懂,聽錯了或者記錯了,其實是別的東西,江臨雙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是“紫河車”,只不過并不是由人類生產產生的胎盤,而是
蚌寄生在鮫人身上,產出的寄生胎胎盤嗎
謝祁連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是被關在這里的嗎自古就有迷信,認為紫河車可以延年益壽,鮫人血肉在傳說里也有同樣功效,如果是鮫人孕育的紫河車,那在許多人眼里,就算長生不老藥了。”
鮫人看著他們,平淡地回答“我是自己留在這里的。”
“為什么”
“因為我需要殺死這個蚌。”鮫人回答,“我不用你們救的。”
鮫人或許太久沒有說話,他問一句答一句,而且說話很沒有邏輯,也說不完全前因后果,溝通了好半天,眾人才愕然地得知全貌。
鮫人叫白綃,到陸地上只是來游歷的,用現代一點的話說,來旅游的。
他在河邊遇到了一只修成了蜃的河蚌,于是就這樣交到了在陸地上的新朋友。蜃是由一個養珍珠蚌的村子養大的,在成了氣候以后,就一直默默守護著這個村子。
村民機緣巧合,知道了這個蜃的存在,開始把他當作守護神,就這么過了幾代人,蜃老了,到了該壽終正寢的時候。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然規律。
跟何況,蜃在
村民眼里,是神。
鮫人說“村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聽到的方法,他們開始給蜃施法,開始給蜃喂食活人血肉。”
他抬起手,白皙的指尖輕輕撫摸著碩大的蚌殼“蜃已經老死啦,他過完了精彩的一生,該開始新的旅程了,他的靈魂已經不再,但是村民們喂食的血肉,和那個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學會的邪術,讓蜃的身體繼續存活生長,他的蜃氣開始失控,整個村子都籠罩著蜃氣,但是村民們不在乎,他們似乎覺得繼續養下去,蜃可以成為真神,于是他們開始投喂活的女孩。”
謝長行和江臨雙對視一眼
繼續養下去,成為真神顯然不可能,但或許,會成為天鬼。
白綃笑起來“蜃很好的,他不吃活人,死了,也不會吃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