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司長皺著眉頭,等著水里的蛙人將江以德的尸體打撈上來。
他已經在河里泡了得有兩個小時,尸體早不在原位了,順著水流跑出去幾百米遠,要不是被纏在水下的幾只捕蝦籠給攔住,還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回來呢。
釣魚佬死到臨頭,被漁具給捕了聽著還挺黑色幽默。
尸體一上岸,法醫團隊便圍了上去。
都穿著嚴嚴實實的防護服,雖說幾次鬧鬼事件,已死的周俊才、未死的吳良,身上均未發現任何有害的病菌、毒素、詛咒源,但小心無大過,孫司長拿著充足的預算,早將一線團隊的同志武裝到了牙齒。
江以德的死相很難看,眼睛暴睜,每一根線條都寫滿恐懼,顯然臨死前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東西,把他膽子都給嚇破了。
“死因是淹死,根據皮下淤血的推斷,死者當時的姿勢應該是這樣”
全國都排的上號的法醫大拿,呂明奇法醫將尸表檢查一遍后,來到孫司長面前,給他演示自己的推論。
“死者前方擋著一個東西,他兩只手扒在那個東西上,體前屈,呈跪姿,然后從上方這個角度,在他后腦勺處施加了一個向下的力。”
以孫司長為首的幾個大佬,在一旁靜靜的聽。
“那個力真的很大,導致死者后腦勺處皮下淤損,估計頸椎也傷到了這個得回去解剖后才能確定總之,死者拼命掙扎,可惜根本敵不過,整個口鼻被壓在水下,很快便淹死了。”
見呂法醫已經基本陳述完畢,孫司長開口問道“能分辨出來,擋在他面前的東西是什么嗎”
“能啊,我們剛才從死者的指甲縫里,檢查出了一些被他扣下來的微量物質,只需要進一趟實驗室,包含的成分都能鑒定出來。”
孫司長“太慢了,我們現在不需要搞得那么精確呂處,不如您先使用您的經驗,給我們劃個大致范圍。”
“唉,行吧,以下內容僅供參考啊”呂法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我猜,那個物體大概有及腰這么高,剛才我讓蛙人在這一塊轉了轉,主要看河底淤泥的形狀,很幸運,發現了一個很淺的壓痕別看我,已經被撈尸隊破壞完了,形成不了可以定罪的物證。”
“定什么罪,給誰定罪”孫司長失笑道,“我們也不需要那東西,呂處,有什么話您就放心大膽地說吧”
“唉,辦正常案子辦習慣了,諒解吧總之,根據那點兒殘存的痕跡,再結合死者指甲縫里嵌留的東西我猜測,那個物體形狀應該是個有棱有角的、邊長一米到一米五左右的正方體,最大可能是水泥澆灌出來的大石墩子”
“水泥”
旁邊一個比較年輕的探員嘟囔一句“這玩意兒該不會是用來藏尸的吧”
“很有可能”顯然,想到這一點的大有人在,畢竟尺寸大小都合適,還出現在了鬧鬼殺人的現場。在拋尸界,使用水泥澆筑,算是相對常見的處理尸體方式了。還別說,相對那些自作聰明的碎尸、焚尸、煮尸、化學溶尸往尸體上灌水泥,聽著傻大黑粗,可其成功逃脫法律制裁的概率反而更高些。
前些年不就有一個挺出名的案子嗎一個人一口氣殺了四五個銀行員工,獲利幾百萬,然后偽裝成死者卷款潛逃實際卻將這幾個人的尸體灌澆上水泥,在自己一處房子里裝修了一個水泥大炕,然后還將房子出租給好友,讓好友一家子愣是在尸床上睡了好幾年
要不是后來他自己心虛,怕好友發現端倪,又把那一家子趕出去,自己把炕砸了,尸體轉移到郊區院子里掩埋,結果卻被聞見臭味的鄰居報了警這個案子直到現在都夠嗆爆出來呢。
合理推論,江以德死這么快,不會癥結根本不在紙人身上,而是他曾經殺過什么人,然后灌上水泥沉河了吧
“查從江以德的人際關系里找,看這么多年,他身邊有誰無故失蹤了”孫司長將指示發出去,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你們說,江以德的老婆會不會知道些情況”
“很有可能,資料顯示,那可不是什么善茬,夫妻關系中,江以德甚至是處在下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