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星玄直勾勾地望著她,一雙眼黑溜溜的,透著野獸般的警惕。
她在母體之時,妙行川就被逐出師門,在仇家的追殺下顛沛流離,四處尋找在秘境中失聯的赫連無憂。
稍長一些,妙行川發現赫連無憂變心愛上他人,發瘋殺了很多人,最終被赫連極樂擊殺。
她七歲被接回魔宗,一直被伏諸教導,才過了兩年的安穩日子,極樂宗被滅,夫諸也被扔下萬魔淵。
如今,她又是孤身一人了。
司南對她自小的經歷,還是琢磨過幾分的。
像妙星玄這樣的孩子,警覺一些很正常。若是乖順,反倒不符合常理。
正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木。是她要做人家的師父,不是人家求著自己收她為徒。既然決定了,那就得好好養,慢慢來。
司南坐在床邊,與她道“你受了傷,不宜動彈。”
“你在床上歇會,為師去將為你熬的湯藥端過來。”
司南起身,身形輕盈地躍過巖漿之河,穿過青白相見的玉質書架,前往煉器室。
妙星玄窩在床角,目光望向前方,始終落在司南消失的地方。
一二三
妙星玄在心中不過默數三下,司南端著一碗滾燙的湯藥,出現在巖漿之河的對岸。
妙星玄如受驚的小狼,連忙轉過眼眸,收回自己的視線。
司南并不介意這點,端著湯藥來到床榻旁坐下“來,先把這碗湯藥喝了。”
妙星玄這才將視線挪回來,怯生生地落在她身上。她將兩手護在胸前,保持一個警惕又飽含進攻的姿態。
司南想了想,用湯勺舀了一勺湯藥,遞到妙星玄面前“你受傷了,得吃藥。”
“啊張口”
妙星玄黑黝黝的大眼睛警惕地望著她,才低頭看向白瓷湯勺里盛著的渾濁湯藥。
小孩子往前探頭,用鼻子嗅了嗅湯藥,仔細辨別其中的靈氣。
是純粹的木火之靈,沒有什么骯臟的靈氣。
沒有毒,能喝。
她小心往前湊去,小心將司南遞過來的湯藥含入口中。
湯汁苦澀難喝,她卻早已習慣,眉頭不皺一下地盡數喝下。
木火靈氣灌入體內,在經脈中游走,修復她受創的身軀,溫暖又舒適,她閉上了眼,渾身戰栗。
司南見她愿意喝藥,松了一大口氣,耐著性子,將湯藥送到一勺一勺抵到她口中。
喝到大半的時候,木靈之火上涌,刺激得妙星玄魔血沸騰。
她猛地一把甩開司南的遞過來的湯勺,在極度的燥熱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司南。
司南連忙放下碗,很是急切道“怎么了”
她伸手想去抱那孩子,可妙星玄伸手一把將她推開,警惕地蜷縮在角落里,捂住自己心口,發出野獸般的嗬嗬之聲
這個人
這個人也是
心懷不軌的
眼淚大滴大滴地從孩子臉上滴落,她縮在角落里,隔著淚望著司南的冰藍色的身影,滿是憎恨。
“啊”
孩子尖嘯一聲,她那雙黑瞳頓時變換為金色豎瞳,魔氣瘋漲,一雙虎牙化作吸血的尖牙,狼耳從發間探出來。
剎那時間,人族的少女化作中州西部胡狼一族的圖騰之魔,趴在床上蓄力,猛地撲向床邊的司南。
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嗷嗚”
小狼女張開口,一口咬向修士的脖子。
本以為會被玄門修士一掌打回的小狼女,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