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在辦公室把早餐吃完,喝了杯水,然后便開始琢磨昨天晚上筆記本上紅色水筆重點記下的幾個名字。
這種情況不止喬茵頭疼,他也頭疼,挑了幾個一犯再犯的典型,下一節課祝眠就也去找他們談話了。
在學校和班級里的小朋友談話,放學時和小朋友的家長談話,晚上回家還得和伴侶談話。
祝眠覺得自己一整天都在和人談話了。
戎渡今天臨時加班,祝眠下班后也沒硬等,自己簡單吃了點,然后把搟好的細面條放到冷藏里,等戎渡回來就能直接煮了。
洗完澡后祝眠開了床頭的小臺燈,從書架上抽了本書看,順便等人。
他上床時是九點,聽到玄關處傳來動靜已經快十點了,祝眠放了書,輕輕打了個哈欠,穿著拖鞋出了房間。
“你回來了。”
他嗓音很低,走上前去。
其實祝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上前,只是印象里隱隱覺得伴侶之間好像應該這樣,所以男人朝他俯身示意的時候他還有些懵。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戎渡的意思是讓他幫忙解領帶。
只是解領帶而已,祝眠卻陡然紅了臉。
他眨了幾下眼睛,說話都結巴了“我我來嗎”
戎渡垂眼“可以嗎”
男人個子比他高出很多,哪怕已經俯了身體,祝眠的視線也還是只能和他的下巴齊平。
當然是可以的。
這有什么不可以。
只是祝眠心跳如雷,平白想起今天下車前的那個深吻。
氣息也有記憶。
戎渡身上的味道很特別,總要靠得很近才能聞到,很難具體說出是哪些前調后調,硬要形容的話,是一種冷厲潔凈的距離感。
和林躍形容的也有幾分相似。
嚴肅,講究,不近人情的味道。
偏偏這種不近人情總在祝眠面前破戒,于是這個味道便多了幾分燥意,勾起今天那段曖昧的深吻,祝眠自己心虛的腿軟了。
他視線胡亂游走著,小聲回答“可以。”
他抬起手,細白的手指落在男人領前的溫莎結上,一點一點幫他解開。
祝眠太緊張了,連今天想了大半天的談話都拋到腦后了,更遑論什么買車不買車的。
戎渡的視線一直跟著他,青年眼睫很長也很翹,濃密的像一把小刷子,現在卻垂著,一顫一顫的,出賣了主人心里的真實想法。
他突然又低了低身體,祝眠便和他靠得更近了,險些直接親上去。
祝眠嚇了一跳,強裝正經與冷靜,實際上腳步已經不自覺的退后了好幾步。
他腦子亂亂的,急中生智想起自己要說的話“戎渡,我們談談吧。”
“好。”戎渡摸了摸他的頭發“回床上等我。”
祝眠臉更紅了。
可愛過了頭,像兔子。
戎渡想,比小時候還要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