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恍然失了神,只嘴里呢喃著叫戎渡的名字,并沒有發現被男人搶走的手機上,通話界面的時間一直在不緊不慢的往后走著。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來開門的人是蔣譽。
祝眠永遠維持面上的禮貌,叫了聲“哥。”
蔣譽聽后并沒有動,似在等著什么,他的視線掠過祝眠身旁,臉色十分難看。
祝眠發懵。
氣氛一時之間僵持了起來。
而戎渡面對蔣譽眼皮都沒掀一下,慢條斯理的彎腰,拎了架上新擺的拖鞋放到祝眠腳邊。
“眠眠,穿上。”
祝眠忙走了進來,戎渡跟在他后面,順手關上了門。
他的個子高出蔣譽一些,身材也比蔣譽健壯,于是便多了道突兀的壓迫,蔣譽整張臉都繃著,舌尖頂了下左顎,似壓著怒氣,片刻后轉身離開。
祝眠早知道蔣譽和戎渡見面不會有什么好場景,也在他的預料中,只心里祈禱這頓飯快點吃完,然后以后就不要再來了。
這個點家里已經做好了午飯,當然是保姆阿姨做的。
趙雯驕矜,斷然不會下廚碰那些油煙氣,祝爸爸以前又被馮愿安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根本沒有做飯這種生活技能,所以只好雇保姆了。
雇保姆的錢都是蔣譽出,每個月五千,比祝眠趙雯祝爸爸的工資都高,而這樣大的開銷對趙雯來說卻是理所應當,以前她就對祝爸爸說過,她的手是用來寫字的,是用來把玩手串的,是用來欣賞的,唯獨不是用來干活的。
祝爸爸全都應承,蔣譽也應承。
某方面來說,趙雯活得很瀟灑,足夠自私且有人慣著的人都瀟灑。
“眠眠來了,都來了,快,趕緊坐吧。”趙雯身上穿的裙子很明顯是新的,很昂貴的面料,她臉上笑意燦然,這是只有在蔣譽回來的時候才能有的罕見態度。
祝爸爸早已入座,對待祝眠的態度并不很熱情,和那天趙雯說的“你爸很想你”截然不同。
祝眠心里微一轉彎便知道,不是他爸想他,是蔣譽要回來,所以趙雯便要他來,大概只是想讓他和戎渡看看她兒子有多優秀吧。
祝眠朝著兩位長輩點頭“爸,雯姨。”
“這段時間應該挺忙的吧。”祝德忠開了口。
祝眠沒反應過來,微愣的回了句“還好。”
“還好我以為你忙的昏頭轉向早忘了你還有個爸”
話還沒說完,突然喀拉一聲,戎渡拉開了祝眠身后的椅子,嗓音淡淡的說“坐吧。”
餐廳安靜了一瞬,男人瞇著眼睛看過去,很散漫,又有些不耐,但并未多言語一句。
然而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個人并不是他顧及他們的面子,只是懶得多費唇舌,似乎他們只是微不足道的砂礫,或者什么螞蟻,野草,貓狗,什么都可能是,唯獨在他眼里不是需要正視的人或長輩。
他坐下后慢悠悠替身旁的青年燙了碗筷,剝了蝦,夾了菜。
像是真的只是來這里吃頓飯。
餐桌上再沒有其他聲音,再次打破沉寂氛圍的人是蔣譽,他夾了魚肉給祝眠,說“阿姨做的魚很好吃,你嘗嘗。”
魚肉沒刺,鮮嫩爽口的魚肚肉夾進了他碗里,祝眠的一句“謝謝”都沒得來及出口,另一雙筷子便也伸了過來。
戎渡漫不經心的夾走他碗里的魚肉,扔到餐桌的剩食盤里,然后重新夾了一塊魚肉給他。
蔣譽“戎渡。”
他的語氣幾乎有些陰沉。
他恨得幾乎要維持不住面上的風度。
“你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