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大概開了三四十分鐘,到了飯店。
沐言要了間包房,請沐溪吃大餐。
沐溪在山上,一日三餐全是米糕佐茶,修行中人,粗茶淡飯嘛。她比較嘴饞,偶爾會在山里弄點野菜或野味改善下伙食,這已經是煌道天里很難得的了。
她沒想到山下的日子居然是這樣的
一道道菜擺得好好看,特別精致美味的樣子,上桌的菜,更是她沒見過的。她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然后發現除了米飯,所有的菜都好好吃,就是不太飽肚子。她姐,每樣菜只吃了幾口就飽了,她把盤子都的湯都喝了,她姐加了三次菜,攏共二十多道,她才勉強吃飽。
沐言表示都習慣了。她妹妹不僅袖子胳膊能裝,胃也能裝。
沐溪吃飽喝足,坐上車后,感慨道“我大概有點明白五師兄說的山上清苦是什么意思了。”
沐言問“你有幾個師兄弟姐妹”
沐溪說“五個,兩個師姐,三個師兄,我排老六,是師父的關門弟子,本來五師兄是關門弟子的,但后來又收了我,我就成關門弟子了。”
沐言沒問他們對她好不好,看沐溪的樣子不像是過得不好的。
她們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夜里十二點。沐溪洗漱后,對沐言說“早點睡吧。明天上午給媽做一下全身檢查,要是沒什么事兒,就可以出院了。下午去給爸看看墓地哦,對了,爸的骨灰盒還在你那吧。”
沐溪說“在的啊,要現在拿出來嗎”
拿出來擺哪沐言趕緊說“不用,還是放你那吧。”
沐溪把小紙人放出去,告訴它們“這不是在山里,不許亂跑,不許出院子。”
小紙人們紛紛應下,穿過窗戶到院子里玩去了。
沐溪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見它們都只在院子里追逐打鬧,沒有搞破壞,這才上床休息。
沐言閉上眼睛,感受到旁邊睡著的活生生的人,輕聲說“我們都以為你已經不在世上,又因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又抱著一絲僥幸,沒想到你居然找回來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她轉身,借著小夜燈的微光,看著沐溪的側顏,問“你師父有沒有說,妖怪為什么會抓你爸媽特意查過,這些年也有留意,嬰兒離奇失蹤,只出了你這一樁事件。”
沐溪說“師父說我是七竅玲瓏心。據傳生有七竅玲瓏心的人,天生可以與世界萬物交流,雙眼可以破除世間一切幻術,心臟還有起死回生之效,傷勢再重,只要沒死,吃下七竅玲瓏心就能活。抓我的那狐貍,它的尾巴斷了兩條,不然應該是九尾。”
沐言心說“原來是這樣。可你師父救了你,為什么不給我們傳個音訊呢你失蹤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現在還是海市十大靈異事件之一,他想給我們捎個口訊還是很容易的。”
沐溪說“師父撿到我的時候,我只剩下一口氣,不帶回煌道天救治,活不了,根本顧不得去找我父母。之后,一治就是七年,這七年里,我從嬰兒長到七歲,我走路、說話、寫字、修煉,都是師父和師兄師姐們教的,成為了煌道天的真傳弟子。真傳弟子,非藝成不得下山。我這體質普通人家護不住,跟你們說了,又不能帶你們到煌道天來看我,而且我覺得我師父就是看上我了,想拐孩子。我大師姐現在還說我師父不要臉,收了一個關門弟子又收一個,說我該是她的徒弟,老想叫我繼承她的衣缽。我大師姐那點斤兩,哪有什么衣缽好繼承的,其實就是想讓我給她當苦力,我才不干呢。”
沐言心說“看出來了,這不止是沒吃苦,好像還挺愛寵的。”她又想起沐言食盒里的米糕,她大師姐是真怕她餓著了,做那么多
她的困意上頭,很快便睡沉了。
一個多月以來,沐言這是頭一次夜里沒有做噩夢,睡得很安穩。睡得好,清晨起床,感受到的是久違的精神飽滿,黑眼圈都沒了,容光煥發的,身上那股晦晦銼銼的氣場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