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起初覺得,喻沉喜歡的生物類專業是冷門,這么高的成績應該去一些王牌專業。而且這類專業本科四年學的范圍很廣,像微生物學、海洋學、動物科學都會涉及。一般在碩士期間才開始細分一級專業,確定研究方向。
但喻沉喜歡這專業,打算先學著,反正也是八年本碩博連讀,以后再選擇自己感興趣的研究方向也不晚。
最終,賀老跟李煥選擇尊重喻沉的想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喻沉又經歷兩次離別。
7月,虹橋機場,他們送走林嘉樹,何之安哭成孫子。
8月,國際機場,他跟肖鈺目送方景饒登機,回去的路上,一向驕傲不可一世的肖鈺輕輕抽噎,悶在汽車角落里偷偷抹著眼淚。
時間仿佛開啟了閘門,匆匆走過。
其中有歡笑,有淚水。
但望著身邊的朋友同樣感受著離別之苦,喻沉心里非常難受。
他抱著腿坐在賀臻的書桌前,望著莊園里的薔薇凋零、盛開
掰著手指頭一點點算著賀臻回來的時間。
轉眼間,那沓日歷已經快要見底。
階梯教室里,學生們熙熙攘攘地帶著早餐入座。待會兒是林教授的課,也是學生們投票中最難過的一門科目。正值期末,一向散漫遲到的學生們都格外勤奮,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便坐滿教室,唯恐漏掉教授劃重點的環節。
教室第一排,坐著一位極為漂亮的少年。他拿著煎餅馃子吃得專注,冷茶棕色的短發在低頭時遮住漂亮的杏眼,飽滿的唇泛著水光,鼓鼓的腮幫子看起來非常乖巧。
“我靠少爺你換發色了”
王磊帶著幾個兄弟坐在喻沉提前占的座位上,“這顏色好看,襯得你更白了。”
喻沉對這聲少爺,幾乎已經免疫。
雖然他糾正過很多次,他不是什么少爺,但大家依然覺得他在故意裝窮。不是少爺的話,家里怎么可能為了不讓喻沉住宿舍,隨手在隔壁祥生御江灣買個大平層
喻沉大口嚼著煎餅“給你們帶的蔥油餅,你們快吃。林教授如果看見咱們在第一排吃早餐,這平常分得直接砍一大截。”
“別啊,有林教授的寶貝課代表帶飛,我們這些也算半個關系戶。”
喻沉作為專業第一考進生物科學系,一來就成為各大教授的香餑餑。先不說他本來就乖巧聽話,加上專業能力強,做事又負責,教授們經常找他聊天,幾句話不離研究生階段選導師的事。
把這么一個聰明乖巧的弟子收入門中,大家臉上也有光。
王磊咬開牛奶“嚯少爺,你手上這表看著就不便宜,什么牌子的,讓我們開開眼。”
王磊他們是喻沉的舍友,雖然喻沉基本不在宿舍住,但作為本地生,經常給大家帶好吃的,一年以來關系處得不錯。
“這是他送給我的成年禮物。”
喻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臉上的熱度擴散至耳朵“上面還有他給我刻的字。”
兩個月前,他十八歲生日。賀臻特意從美國送來生日禮物。
這枚腕表并不來源于哪個品牌,而是賀臻跟那邊的工匠師傅親手為他定制。
賀臻告訴他,里面有一個小機關,可以感應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賀臻也有一枚。
這個小設計,是賀臻自己研發的。
這個“他”不用多說,王磊他們心領神會。
從一開學喻沉拒絕了無數個告白者時,他們就知道,喻沉有個在美國it讀書的白月光哥哥。
這個男生很優秀,是全國數學競賽金牌的獲得者,參加國際比賽時被it挑中,保送去的美國。
雖然喻沉一直說兩人沒在一起,但王磊他們心里都明白。
不是對象,能隔三差五分享行程
喻沉中午吃到好吃的韭菜餡包子都要給對方匯報。
“喻沉,你那個白月光是不是該回國了”王磊大口嚼著蔥油餅,“改天有時間,咱們一起吃個飯,讓我們一睹真容。”
“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提起這件事,喻沉有些小失落。
微翹的睫毛落寞地垂著,他語氣微頓“按理說,他最近該準備回來了。可他說,畢設出了點問題,可能要延期。”
喻沉的煎餅頓時沒了吸引力,將它放在電腦旁,重重嘆了口氣。
說起來,他已經有兩年多沒看見賀臻。
本來賀臻有一年暑假準備回來,但因實驗室出了事,被導師臨時叫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