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文放松身體靠在了他的肩上,倒是對他所說的話信了七分,至于剩下的三分,他估摸著這些真話里一定摻雜了他沒聽出來的,或者聽出來也沒辦法證實的假話“那就替換吧。”
“底下的床如果用金子來做,你覺得怎么樣”許愿看著懷里微微瞇起眼睛的青年笑道。
床墊太軟確實腰部不好受力,但深陷在其中無處著力的青年又確實很可口。
斯蒂文輕輕睜開眸看向了他笑道“那我會一直躺在上面。”
誰也不能讓他跟他的床分離。
“那就這么定了。”許愿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笑道。
“親愛的布蘭德先生,你不會想讓我一直待在床上吧”斯蒂文抬眸看著他笑道。
“親愛的,你難道不希望擁有一張金床嗎”許愿笑著反問道。
斯蒂文無法反駁,只能給出唯一的答案“希望。”
“那兩邊各住一天怎么樣”許愿攬著懷里的青年笑道。
斯蒂文轉眸看著他,側身摟上了他的頸側笑道“放心吧,只有幾天而已。”
這家伙用最直白的心計拿捏了他,可惡但又可愛到無法拒絕。
雖然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分居,所以寧愿麻煩一點也想回到這個有人等待的地方,但現在更開心一些。
打造金床的計劃制定,但暫時還沒有達成,因而那漂亮的青年仍然保持著早出晚歸的狀態,只是每晚回來還是要洗澡換衣服,嚴防死守,絕不讓每晚抱著的人發現一絲端倪。
事情好像維持在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上,許愿不再過問,只是臨近新年,卻并非事事順心如意。
“布蘭德先生,我能夠為您工作嗎”這是約瑟夫第二次問起這個問題。
他看起來更瘦弱
了,但眼窩深陷也讓那眸色顯得更深。
很抱歉,我這里不缺人手。”許愿看著那已經染上了幾分混濁意味的眸婉拒道。
“可是倫恩他生病了,很需要錢治療。”約瑟夫仰頭看著他,鼻尖和眼角都是紅的。
“你可以去向修道院求助,那里應該會給你們一間避風的屋子。”許愿溫和道。
“可是我還是希望能夠依靠自己”約瑟夫眼睛里含著淚水看著他。
“但是試圖拉近關系,想從我這里偷竊財物是行不通的。”許愿無奈開口,然后看到了那眨掉眼淚的眸中浮現出的難以掩飾的驚慌和怨恨。
約瑟夫試圖將那份被看穿的情緒收起,但處于那個即使勘破他的心思也一如既往溫柔的眸中,卻像是將他所有的骯臟都挖掘出來一樣。
很可怕,很討厭,他既然溫柔,為什么不能假裝沒有發現,他又不缺錢為什么那些金幣不能分享給他只要裝作沒看見就行了不是嗎
“回去吧。”許愿看著僵硬在原地的孩子,收回目光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道,“不要再做錯事,不然沒有人幫得了你。”
櫥窗前的孩子低下了頭,在寒風中站了很久,然后攥緊拳頭僵硬的離開了。
面包店的夜晚是充斥著橙花香氣的,清淡甘甜,一點點的從擁抱的青年身上溢散出來,帶著相擁而眠的體溫,溫暖的縈繞在鼻端。
寒風在外面呼嘯,偶爾會有積雪不堪其重的從屋檐上滑落,砸落的悶聲夾雜著樹枝偶爾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反而讓夜色多添了幾分寂靜。
瓦礫踩動,很像是來自于風的吹動,那原本呼吸綿長的青年卻是在夜色中瞬間睜開了眼睛,心臟的變奏足以讓擁著他的人同時有所察覺。
“噓有人。”許愿睜開眼睛時被擁著的青年用指抵住了唇,聽到了極輕的一聲制止,同時聽到了屋頂偶爾傳來的些許瓦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