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有著跟外貌不符的磁性和溫柔,卻無一分的惱怒。
這樣的態度和話語總算讓婦人的臉色好看了一分道“那就好,吃飯吧,你只有面包。”
“好。”許愿并不在意她看起來不怎么友善的態度。
事實上她們原本就不必對他友善,但還是將他從海里撈了上來,并給他一份十分稀缺的食物和落腳地。
畢竟他現在身無分文,出了這個漁村也不知道路會通往哪里,這樣的村莊更不會有類似于旅館那樣的存在,即使有廢棄的房屋,也早已經被村民們用了起來。
屋子里唯一的小鍋和盤子就擺在石頭圍起的灶上和旁邊,面包擺放,二人圍坐在那里直接進食。
說是不給豆子,洛溫娜還是將一勺豆子和一條魚干放在了許愿的面包上,并在她的媽媽塔拉皺著眉頭想要說話時輕輕推了推她。
一餐用完,塔拉看向了許愿,許愿拿起了小鍋和盤子,卻被少女按住了道“我來吧。”
“洛溫娜。”塔拉蹙著眉頭叫了一聲。
“媽媽,他的身上還有傷,再碰這些東西會傷的更嚴重的。”洛溫娜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
“那只是海水侵蝕的痕跡而已,生活在這座漁村的人都會有這樣的過程。”塔拉扶著地面起身道,“他并不例外,你不能讓他什么都不做。”
“可是”洛溫娜還想再說什么。
“沒關系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只是看著可怕而已。”許愿拿起了小鍋和餐盤起身道。
他出了門,用外面蓄積的水清洗收拾著,洛溫娜起身,卻聽到了母親壓低的聲音。
“親愛的,你不能對一個男人太好,他們是很會欺
善怕惡的生物。”
“可我覺得他并不是那樣的人。”洛溫娜起身整理著圍裙,拍掉了上面的稻草輕聲道。
“男人都是會偽裝和騙人的。”塔拉往火堆里加了些柴,拉過了十分厚重的漁網,檢查著其上的孔洞并修補著道。
洛溫娜欲言又止,到底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火光中坐在了紡車前,繼續紡著自己的布。
夜晚的漁村陷入了安靜,許愿進門時看著同樣下意識警惕看過來的兩個人,將洗干凈的盤子和小鍋放在了原本的位置上,然后在塔拉的注視下坐在了她對面的地上道“這個我可以幫忙。”
“嗯”塔拉輕應了一聲。
許愿捧過落在地上的漁網,檢查著其上的破損,用亞麻繩修補編織著。
火光并不亮,那張充斥著浮腫和傷痕的面孔看起來有些猙獰,但坐在那里的男人手上的動作卻很細巧認真,即使是塔拉,也無法從他修補的手法中挑出什么刺來。
一張漁網浸濕時很重,晾干的份量也同樣不輕,幾乎是漁村里每一家的生計來源,往往破損便會修補,而這張漁網上更是充斥著修補的痕跡。
塔拉沉下氣重新垂眸修補著,洛溫娜紡著線,瞧見這一幕時卻是沒忍住開口道“布蘭德以前也打過漁嗎”
“是的。”許愿在塔拉警覺審視的目光中輕聲應道。
“那您的水性應該很不錯,為什么會”洛溫娜思考著措辭道。
“因為在海上遇到了風暴,船翻了。”許愿回答道。
“那真是不幸。”洛溫娜輕嘆了一口氣道,“不過幸好您被沖上岸了。”
“也幸好被你們撈了起來。”許愿手上動作未停說道。
“哦,其實是媽媽將你撈了上來,我的力氣并不足夠”洛溫娜說著,在留意到母親的目光時閉了一下嘴。
“很感謝您。”許愿看向了面前的婦人道。
“只是碰巧而已。”塔拉的神色并沒有什么緩和,只檢查著漁網道,“傷好之后就盡早離開吧,別給我們添麻煩。”
“好的。”許愿略微思忖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其它幸存者的事”
“其他的這片海岸沒有見到,那艘船上還有您的親人嗎”洛溫娜詢問道。
“沒有,只是有點在意。”許愿說道。
“如果你說的是七天前,那艘船的幸存者據說被一只神犬送上了岸。”塔拉看向他開口道,“據說那是海神的侍奉者,你也是那艘船上掉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