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會這樣嗎”貝利爾放下了瓦礫,直接坐在了草地上抬頭問道。
“這樣的結果比預計的早一些。”許愿垂眸剝開了糖紙,遞到了少年的唇邊笑道,“我以為至少能把屋子留下。”
貝利爾看著近前的糖果,一口咬下,甘甜的滋味讓他放松下來的心情添了一絲甜蜜“它可是木頭做的。”
“所以應該是被劈了當柴燒了。”許愿笑道,“或許是哪個冬日,誰家的柴不夠了,只能用它來取暖或是做飯。”
貝利爾輕輕翻弄糖果的動作停下,對上他溫柔的眸笑了出來“嗯,我也覺得有這個原因。”
或許是入山伐木太難,又或是不愿意砍伐一棵樹,所以將破損的屋子當成了木柴,而留下了這棵柳樹。
其實他眷戀的并不是這里,而是居住在這座屋子里的人,溫柔的往昔并不會因為一些東西的消失而逝去,很多的東西終究會逝去的。就像他的花一樣,可以追憶,不必強求。
布蘭德在離開時早就做好了準備。
“不過現在我們得撿些木柴了。”許愿笑道。
“嗯。”貝利爾輕輕應聲,被拉著站起時卻聽到了不遠處疑惑的聲音傳來。
“布蘭德先生”
那是一個半大的少年,介于孩童與少年之間,長的有些精瘦,皮膚也曬得有些黑,只是身體似乎不錯,在春日里也敢光著膀子。
他的模樣有些熟悉,只是眼神卻有些遲疑和陌生。
“魯比,好久不見。”許愿看向那半大的少年笑道。
“呃”魯比卻是錯愕了一下,帶著些躊躇和心虛的打量了一下他們道,“你們怎么回來了”
“剛好路過這里,回來看看。”許愿笑道。
“哦那我先回家了”他遲疑后退著,轉身沿著道路向遠方跑去。
“看來有他一份。”貝利爾環著臂看著半大少年跑離的背影道。
要不然不會心虛成那副模樣。
“有人見到了,消息很快就會傳遞出去。”許愿輕聲笑道。
“唔。”貝利爾看向了帶著淺笑的眸道,“我覺得那些知道的人說不定會很害怕。”
曾經來往還算親密,甚至惹不起的人,現在卻拆了對方的房子,一定害怕被報復。
“那只能讓他們擔心一段時間了。”許愿轉身,尋覓著樹木下斷裂的枯枝和并未完全掩埋的干草。
貝利爾眉峰微動,看著完全沒打算解釋的人類,撥弄著嘴里的糖,唇角輕輕揚了起來。
雖然布蘭德早已做好準備,也并不在意這里被損壞,但做了那樣的事,擔驚受怕一段時間是應該的。
“那我就不把糖分給他們了。”貝利爾走了過去,從腰間拔出刀,砍下樹旁不長新葉的枯枝。
經歷了一冬,枯枝和干草并不多,許愿還是打馬去了一趟林間,才帶來了晚間夠燒的木柴。
或許魯比真的將消息傳了出去,陸陸續續趕往這里,又悄無聲息的佯做經過的成年人并不少,其中自然也有幾個半大的孩童,只是模樣還與從前有些相似,眼神中卻同樣帶了陌生和心虛的情緒,然后再度遠離。
兩年的時間,足以令一切變得陌生。
那樣的陌生感并不是一方主動親近就能夠消弭的,那是無形之中的距離感,且一旦產生,永遠都無法拉近。
貝利爾莫名有著那樣的感覺,也似乎明白了布蘭德不再打算回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