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即使我真的做錯了什么,也應該讓國王來下決斷。”祖海爾看著那被披著血光而來的青年,面上仍然十分鎮定,“而不是還沒有問罪,您就闖入我的府邸之中大肆殺戮。”
“那個魔法師呢”簡狄沒有理會他的話語,提著滴血的劍直視問道。
“什么魔法師我可不知道那種力量的存在。”祖海爾看著毫不猶豫靠近的人沉下氣息說道,“您不會是想要嫁禍于我吧”
“看來他望風而逃,舍棄你了。”簡狄垂眸直視著那雙難掩惡意與驚慌的眼睛道。
“你不要得意,別以為有赫伊里在就高枕無憂了”祖海爾的心里顫動著,他始終畏懼著這個比加里卜國王強硬百倍的青年,他的行事就像是他手中的劍一樣,一出即是斬草除根。
可他的話沒能說完,就看到了那揮動揚起的劍,頸間微涼,似乎有血液流淌飛濺了出來,粘膩的映在那雙冰冷的眸中,似乎從他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竟然如此大膽,他一直都是如此大膽的,殺掉那個被人畏懼的魔法師時是這樣,受到了生死詛咒時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祖海爾的嘴里吐出了血沫,十分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他從未想過,他會如此輕易的死亡。
他的華屋,他的權力,隨著視線的黑暗,頃刻間煙消云散,只有如來時一樣的腳步聲從容的離去。
流淌的血液仿佛染紅了天邊的晚霞。
“殿下。”士兵們紛紛行禮。
“抓捕者全部帶走。”簡狄收回了劍,毫不猶豫的離開。
里斯城的風聲鶴唳卻并未因為那一日傍晚而終止,反而由此蔓延了開來,各處似乎都在整備著,駛向了巴塞爾的其他城池。
簡狄王子似乎也帶領著他們離開了這座王城,而一批又一批的人被送入了監牢之中。
“到底出什么事了”
“難道要打仗了嗎”
“很多府邸都被抓空了。”
“天吶,難道他們都做錯了事嗎”
“殿下難道真的要讓國王陛下退位嗎”
不僅是城里,王宮中也因此沉默了起來,人們匆匆而行,不敢多說一句話,以往會在休沐時響起的曲調也停了下來,只有那小小的鳥兒站在窩的邊緣,隨著竹棍的輕撥張開嘴巴,被送進一些米粒,果泥或是昆蟲。
它的羽毛比之前幾天更加密了許多,簡狄王子出行,同時帶走了他的鷹,正在成長的鳥兒暫時沒有遇到任何的天敵。
“啾,啾啾”偶爾還會輕聲細語的叫上幾聲,并不在意人類的變化。
烏云傾軋,一切風雨如所有人都在揣測般的到來了。
那一日,幾乎可以被稱之為殺戮之日,無數的罪狀貼出,也有無數的人因此而喪失了生命。
人們來不及去看所有的罪狀,所能夠看到的,是曾經的達官貴人涕淚雙流的哭泣求饒,卻一一喪失了生命的場面。
血液流淌著,監刑之人無一絲一毫的猶豫,只看著那血液流淌蜿蜒,如血河般染紅了那一片的地方。
堆尸如山,無論是哭泣還是求饒聲,都不足以讓他的目光有絲毫的動搖。
觀看者早已承受不住的嘔吐或是遠離,連行刑者都沒辦法再繼續下去,甚至換了數位,仍然渾身虛脫。
“殿下,求您饒了我我保證我再也不”
下令行刑的動作卻從未終止。
他非是殺戮者,卻是執刀者,處于那片血海地獄之中,卻像傳說中的殺神魔鬼一樣的冷酷和美麗。
“殿下,所有抓捕審問的犯人行刑完畢。”親衛稟報時氣息仍在浮動著。
“嗯,全部處理掉。”簡狄起身道。
“是,殿下。”
那一晚的夕陽遍布了整個天空,似是鮮血蔓延到了其上,整個里斯城,不,整個巴塞爾似乎都被籠罩在了其中。
馬匹踏過塵土而歸,分明是近白色的披風,卻似乎染著濃濃的鮮血氣息,在夕陽中猩紅一片。
許愿是在夕陽將被地平線徹底吞噬時見到他的,那身上未沾血液,卻裹挾著濃郁血腥氣的人載著星空殘影而歸,似與海邊初見,美的凜冽而刺骨,殺機未伏,連垂落的紅發都似乎沾著絲絲粘稠的血腥。
“找我有事”綠眸的主人在看到點中靜坐的人影時腳步微頓,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