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頂下來,便踏上了歸途。
雖然離開之前士兵之中仍有回頭遠眺者,但一行人還是離開了那茂密的叢林外。
穿過沙漠邊緣的荒野,雖然一路小心謹慎,但還是有馬匹因為藏于沙中的金蝎攻擊,永遠停留在了那片沙土之中。
一處的遇險讓整個隊伍的神經繃緊了數日,每每入睡前不僅要灑上驅蟲的藥粉,更是要用火把在清理過的地面上過一遍。
不過除了那次意外,一直到進入巴塞爾的第一座城市,隊伍中的人都是完好無損的。
進入城池,便有了人接應,待進了休息處時,幾乎所有人的神經都因為長途跋涉和舒適的地界而松懈了下來,透出了一種松散的疲憊,連簡狄的眉宇眼角之間也有著一種因為連日奔襲帶來的疏離和倦怠感。
“殿下,食物已經準備好,請好好休息。”引路人恭敬的說道。
“嗯。”簡狄輕應,在推開門時,其中刺出的刀劍卻直沖門面而來。
劍鋒拔出,所有刀劍被其一力格擋,抽劍之時,先斬那拔出匕首的引路之人。
血液飛濺,所有的士兵幾乎在瞬息紛紛醒神“殿下”
“戒備”那握于掌心的劍被抽出,反手間便直接割斷數人的脖頸,他將許愿拉到了身后,一把匕首交付,“護好自己”
“是。”許愿輕應,“殿下小心。”
而事實上應對這場刺殺根本用不上他,即使刺殺的一方早有預謀,甚至用上了粗劣鍛造的箭,即使這支隊伍長途奔襲,從屬于簡狄的親衛士兵,身上佩戴的弩箭足以讓他們應對這樣的刺殺,且似乎有些習以為常,未見慌亂。
粗制的箭弩扎在門和窗棱之上,破碎了玻璃,飛濺的殘渣上同樣染著鮮紅的血液,隨著一個個尸體的倒下,那雙綠色的眸愈發凜冽,血液的味道愈發濃郁了起來。
直到最后一人倒下,那原本雪白的長劍從涌動著鮮血的頸側收回,淅淅瀝瀝的讓血液在地面之上形成了一串的血珠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戰斗宣告了落幕。
長劍收回,血氣的濃郁好像席卷上了那飛舞的每一根發絲,帶著血氣的暗紅和粘稠感。
除了倒下的人,還有痛呼聲。
許愿蹲身于那一只手臂中了箭的士兵身前,用匕首割裂了衣襟,露出其中已經變得黑紫的皮膚道“箭上有毒。”
士兵們的臉色驟變,紛紛檢查起剛才不小心受到的傷。
“什么毒”簡狄速行了幾步,看向了那箭羽沒入的地方問道。
許愿拿過掉落于地上的箭羽細看,又看過傷口處的血液蔓延道“是兩頭蛇毒,無解。”
兩頭蛇,生活于沙漠之中,渾身上下充滿了劇毒,它的頭分布于首尾兩端,尾部的鱗片看起來跟腦袋一樣,讓靠近者無從分辨它會從哪一邊發起攻擊,而它的劇毒即使在它死去后數年,讓孕婦踩過也會流產。
但它的再生能力也極強,磨成粉末的兩頭蛇可以完美無
缺的接起斷裂的骨骼。
這是極其罕見的生物,毒素幾乎見血封喉,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期限內配出解藥,也沒有藥材。
“兩頭蛇”士兵的臉色已經變得灰白了起來,神色之中也充斥了無望。
兩頭蛇極其罕見,但它的傳說卻是口耳相傳,它的毒素絕對不遜色于箭毒木。
dquo赫伊里先生也沒有辦法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另一位試圖將自己黑紫色的傷口處扎緊的士兵含著期望的詢問道。
“赫伊里先生能夠治好殿下的病,一定有辦法的吧”
“赫伊里先生”
“您擁有著神奇的力量。”
不論受沒受傷的士兵們紛紛看了過來,他們的身上同樣染上了鮮血,還帶著長途跋涉后的風霜,即使進入此處前已經有了心理預期,但面對自己的死亡和生死交托之人的死亡時,神色是那樣的渴望又悲切。
如果能夠活下去,沒有人想要死去。
他們是幾十日以來的并行之人,護衛,守夜,玩笑,拼殺,可以清晰的記得每一個人的名字。
許愿沒有回答,就被扣在肩膀上的手拉了起來,凜冽的聲音響起“跟我來。”
“殿下”士兵們有所疑問,卻沒有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