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醇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頭,將疊得整整齊齊的睡衣撥了撥。
然而就在這時,他左手的冰淇淋突然融化。
季醇睜大眼睛,心頭狂跳,火速用右手去接,然而卻沒接住。
“啪嗒”他撲在床上,左手的冰淇淋整個按在了睡衣上。
季醇“”
幸好他已經吃掉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只是一個蛋殼尖尖,面積沒有那么大,只有兩個拇指大小。
這等顧流初出來了,會直接拎著他后脖頸把他扔出去吧
季醇打了個寒噤,飛快而輕手輕腳地把臟掉的睡衣拿了起來,抱在懷里,然后脫掉拖鞋,赤著腳盡量無聲地走進顧流初的衣帽間,想要再找到一套一模一樣的睡衣放在那里。
可很快他就抓狂了。
顧流初一模一樣的白色睡衣的確是有很多套,但是都編了碼,從一到十八,每一件一個扁扁的盒子,全都整整齊齊地放在下臺。
而今天的睡衣恰好是十八號,衣領上還用蔚藍色的絲線繡著十八,顯然有錢人的睡衣都是專門量身定做的。
季醇“”有病吧這是
這是正常人嗎精神肯定有問題。
這要是換了一套,他肯定會發現。
好在金主爸爸洗澡時間一向很長。
季醇火急火燎地抱著睡衣沖進自己的浴室,試圖掩埋犯罪證據,用沐浴露把胸口那一塊兒的冰激凌洗掉,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洗衣服他也相當熟練,這個過程他只花了一分鐘。
洗完他又抓起吹風機,對著那里一陣猛吹。
吹干之后倒是完全沒有冰激凌味兒了,畢竟他機智地用沐浴露來洗。
他這邊浴室的沐浴露和顧流初身上的沐浴露一個味,到時候顧流初就算聞著梔子味兒濃了點兒,也只會以為是他自個兒身上的味道。
唯一的問題是,冰淇淋留下了一塊指甲大小的印子,在白色的睡衣上顯得黑黑的。
眼見那邊浴室的水聲漸小,季醇抱頭。
就在這時,他急中生智地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書包里有一罐痱子粉,是傍晚的時候買了打算明天帶去給他媽媽的,夏秋長時間臥床他媽身上會有點難受。
季醇手腳麻利地從文具袋里掏出一瓶膠水,倒了一點點在那塊黑印上,然后把痱子粉往上面一糊。
那一塊兒瞬間變成白的了。
遠處看完全看不出來,就是一件純白的睡衣,湊近了看便能看見全是粉。
只能這樣了,幸好金主爸爸眼神不太好,而且主臥一向不開燈。
水聲完全停止,季醇在顧流初出來之前,一個沖刺回去把睡衣原樣疊好放在了床邊。
危急之中還記得讓睡衣邊緣和床平行。
干完他就做賊心虛地先掀開被子,一骨碌爬上床躺下去,腦袋往枕頭上一砸,裝作已經睡著了。
浴室里的人走出來,穿上睡衣,把浴巾丟進臟衣簍,季醇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黑暗中。
男人忽然腳步漸近,走到他身邊,推了推他。
季醇簡直要被嚇個半死,驚恐地睜大眼睛看向頭頂的人。
被發現了
“別裝睡,”顧流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三分之一。”
季醇“”媽的。
因為心虛,季醇一聲都不敢吭,眼神也不敢亂瞟,緊閉著雙眼,乖乖地往左挪了挪,竭力保持床單的平整。
顧流初確認他睡在了床的三分之一的位置上,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掀開他旁邊的被子睡了下來。
一般金主爸爸在床上抱住他,就會立刻睡得昏死過去,季醇被抱住,感受著身邊的男人呼吸均勻,狂跳的心臟這才逐漸平緩下來。
哈,危機這不就解決了
他可真是個小天才
琢磨著金主爸爸估計已經睡著了,季醇在他懷里翻了個身,不放心地用手指頭去擦拭他的睡衣胸口。
試圖借著微弱的月光,把那些粉擦得更均勻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