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初沒什么胃口,托腮看他“我不嘗了,你多喝點兒。”
“試試嘛。”季醇覺得他就沒吃幾口,站起來想要又盛一份魚湯給他。
少年進來時沒脫外套,站起來后,外套下擺蹭到桌上,一不小心將放在桌上的那碗湯一刮。
那只碗沒放穩,頃刻間從桌子上掉了下來。
顧流初就坐在季醇身邊,冷靜地伸出手擋住。
湯碗沒有砸到季醇的鞋上,被男人撥開,飛到了一邊。
砸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
瓷碗碎了,湯水濺出來。
季醇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抓起顧流初的手一看。
那只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已經紅了。
季醇表情瞬間就急了,站起來,俯身抓起顧流初的手吹了幾下,忽然意識到沒用,他忙不迭抬頭道“你等一下,我去找服務員拿冰塊。”
很奇異的是,看到他著急的表情,顧流初上一秒還在刺痛的手背,忽然沒了太大感覺。
他坐在那里,姿態閑散,盯著季醇,內心快要死掉的感覺好像倏然紓解了幾分,道“沒什么事,只是紅了一點。”
“我身邊有人燙過我知道,剛燙只是紅了點兒,不處理的話后面會起泡的先用冰袋敷一下,待會兒去醫院。”季醇邊連珠帶炮似的說,邊沖出去找服務員要冰袋。
這樣嗎
還得去醫院
顧流初扭頭看了一眼季醇的背影。
他盯著桌上仍熱氣騰騰的湯看了眼,沉思了下。
幾秒后,他起身用發紅的手舀了一碗,然后坐下來
面無表情地潑在了腿上。
湯已經沒有方才那么燙了,隔著褲子布料,腿除了溫熱一點,也沒什么太大的感覺。
在腳步聲跑回來之前,他把碗放了回去,抱著手繼續坐在位置上。
季醇抓著冰袋沖回來,握著他的手按在他手背上。
剛按了兩秒。
季醇就注意到顧流初大腿布料上也有湯。
“這里也燙到了”季醇聲音高了個八度,語氣瞬間就發顫了。
天殺的,他這是造了什么孽。
金主爸爸平時嬌生貴養的,二十幾年都沒受過這傷吧。
“唔。”顧流初像是才注意到一般,低頭看了眼“好像是的。”
季醇簡直就要哇地一下哭了。
幸好顧流初完全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而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很是鎮定“沒關系。”
“我有關系。”季醇顫顫巍巍地說“去醫院去醫院。”
季醇拿起外套,塞到顧流初懷里,又拎起自己的書包扔到肩膀上。
他把顧流初扶起來往外走,緊張地抬頭問“痛嗎”
“痛。”顧流初看著少年關切的神情,小聲道“路都走不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