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可能只是不想要他輔導而已。
陶楂打量著林寐的神情,發現對方好像并沒有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那被眼淚暈染的總分欄上,偷偷地松了口氣。
松了口氣之后,陶楂有了閑情逸致細細打量林寐。
林寐的輪廓棱角分明,少年的骨相挺拔優越,長眉直鼻,長而濃密的眼睫之下是沉靜平淡的雙瞳,雙眼皮淺淺的一道,眼尾線條的弧度被收攏得居然有幾分妖冶。
客觀來講,林寐并不是端正如明月的長相,只是他氣質是這樣的,臉也讓人如此覺得了。
單看臉,懨懨的,艷麗鋒利的,冷意凜凜的,找不到瑕疵的令人討厭的
看起來不像是個很好的人。
陶楂心想,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陶楂又忍不住將自己跟林寐比較起來,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臉上的肉好軟,林寐的應該沒這么軟。
在陶楂東想西想的時間里,林寐的紅筆已經走完了一整本習題冊,望見陶楂發呆,林寐靜靜地看了他幾秒鐘,抬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
陶楂打了個激靈,回了神。
看著林寐的眼睛,陶楂想的卻是,林寐什么時候學會的打響指自己都不會
“你數學上的問題不大,把我圈出來的題做完后和我說說感覺,而作文,”林寐停下說話,他似乎是嘆息了一聲,把手里的試卷翻開到作文那兩頁,濃黑的睫毛垂下,“陶楂,你太沮喪了。”
“人一旦有望就變得不易滿足,有碗里的想鍋里的,并如履薄冰,生怕一腳踩空,墜進失望。而失望能加害于本來就無望的人嗎當然不能。”
當林寐把作文的結尾喃喃念出來之后,陶楂緋紅著臉,“這不是我寫的。”
陶楂聲音很小,嗓子跟被掐住了一般。
即將要被人看穿的感覺令陶楂感到奄奄一息。
“是一個作家寫的。”陶楂手指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摳著桌子,“我覺得還不錯。”
林寐也太敏感了吧,陶楂心想,比自己還敏感呀,想得真多。
他以后要跟林寐保持距離才行,要是讓林寐知道自己其實很討厭他,那可就不妙了。
“謝謝林寐哥哥,我知道了,我回去了就把你給我的題做完,等做完了,我就再來向你請教。”陶楂很有禮貌地反客為主,伸手準備從林寐手里拿走自己的試卷。
陶楂打算回家寫。
林寐順利地讓陶楂拿走了他自己的摸底卷。
正正好,晚自習的上課鈴也敲響了,陶楂眼睛亮亮的,被頭頂光一照,整張臉雪白又精巧,毛絨絨的睫毛和圓鼻頭顯得他稚弱無辜。
陶楂把摸底卷飛快疊起來往書包里塞,“唰”的一下拉上拉鏈,動作堪稱干凈利落。
看著急著跑的陶楂,林寐一時興起,忽然開口,他的聲音跟上課鈴最后的幾個節拍一塊兒在陶楂的耳邊響起。
“你去哪兒”林寐托著腮,目光將預備逃脫的陶楂密密匝匝地罩住,“我沒說讓你回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