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林寐溫柔地問。
然后什么
然后就這樣啊。
陶楂抬眼,大又亮的眼睛疑惑地看著林寐。可能是捂著圍巾,擋住了有肉的腮幫子,也有可能是入冬確實瘦了些,陶楂這雙眼睛比之前看著大了點兒。
林寐盯著陶楂看了會兒,被羽絨服衣領擋住的喉結上下微微滑動。
“喳喳,我沒想過跟你做朋友。”林寐彎起唇角,笑容和眼神像頭頂層疊的云層,柔軟卻又使人看不清,但又實實在在地籠住了陶楂。
林寐“所以你說的絕交,在我這里不作數。”他的面具終于由他自己親手撕開了一道口子,隱隱的強勢從中滲出來。
可陶楂沒經驗。
“你說了不算我說什么就是什么”陶楂氣惱極了,林寐在跟找自己吵架呢。
他說完后,又恨自己嘴快,他把頭扭過去,“你不想跟我做朋友,那你想跟我做什么”陶楂腦海里浮出在網上常看見的“我要做你爹”網友發言。
陶楂古怪地看了林寐一眼,覺得林寐應該不至于是那樣的人。
林寐似乎差點把什么話說出口了,他冰涼的手指輕輕觸上陶楂的臉頰,指腹往下滑,滑進圍巾,捏住肉肉的腮幫子。
“你很快就知道了。”林寐說道。
陶楂卻只覺得一道電流從自己臉上滑過去,劈開全身。他沒聽見林寐說了什么,重重的心跳成了這個冬日的第一聲也是最響的一聲雷。
午后,天上響了幾聲悶雷,呼嘯的風吹成鬼喊鬼叫,如簾如幕的雪花緊隨其后,完全看不出是雪花,還沒落到地面,就被風卷著變成浪一樣的形狀橫掃過去。
外面有多冷,教室的暖氣就有多足。
陶楂羽絨服搭在椅子上,校服外套也扒了,里頭就一件米白色的粗線毛衣,看著沒細毛線那么柔軟,更加有型一點。
他頭發被他自己揉得亂糟糟的,降溫以后,他就沒再剪過頭發了,他怕冷,要一直到天氣暖和后,他才會剪頭發。
寧鑫偷偷給陶楂手里塞了一顆半個拳頭大的草莓,“丹東最近雪大,草莓差點送不過來。”
過了片刻,寧鑫又忍不住發問,“你到底在煩什么啊你都跟林寐絕交了,為什么還要煩”
陶楂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我覺得說出那些話后,我也沒有覺得很輕松,很開心。”
“那就對啊,因為林寐根本就沒有錯,你的敵人一直是你自己,沒有林寐,也會有張寐李寐劉寐周吳鄭王寐。”寧鑫故作深沉道,“一切根源,都在于你自身罷了。”
陶楂閉上眼睛,寧鑫的深沉一秒破功,“你睫毛好長啊,但是不怎么翹,
像簾子一樣,好漂亮。”
“為什么你情緒這么不穩定,你皮膚還這么好呢我要是像你這樣,臉上早就滿臉痘啦。”
“別跟林寐生氣了,他的同學們好可憐的。”
陶楂不明所以,“他同學可憐什么”
寧鑫“我是在論壇里看見的,現在有人去問林寐題目,林寐都懶得搭理的,他以前不這樣,估計是跟你吵架了,心情不好。對了,你也注冊論壇號吧,我們互關。”
陶楂頓了頓,又閉上了眼睛,咕噥道“誰要玩論壇那種無聊的東西,那么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