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赴沒時間等慢吞吞的電梯,直接從樓梯跑著到了六樓,氣喘吁吁地推開病房門。
路識青穿著寬松的毛衣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眼睛上蒙著一圈紗布,似乎是傷到了眼。
周赴臉唰的就白了,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爬樓爬的,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識、識青”
聽到熟悉的聲音,路識青微微側頭“看”來,放在膝蓋的手不自然地攪著,第一反應就是道歉。
“周哥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讓你過來。”
周赴心都揪起來了,強撐著走過來,這么冷的天他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聲音都在抖“你的眼怎么樣”
旁邊的護士正在給路識青處理膝蓋的傷口,看周赴嚇成這樣開口溫聲解釋。
“沒什么大事,他被潑了東西,那液體有點刺激性進了點到眼睛里,剛才已經幫他清洗好了,上藥敷幾天就行,就是要注意這段時間最好不要用眼過度。”
周赴嚇得耳朵嗡鳴,好一會才理解這段話,提心吊膽的情緒緩緩往下落,后背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就這次沒有送路識青到樓下電梯就出了事,懊惱和后悔差點把他整個人淹沒。
路識青眼都被傷了,卻好像很擔心給人添麻煩,不安又帶著歉意地坐在那,乖巧得不得了。
周赴看著路識青蒼白的半張臉,深深吸了一口氣,冰涼的手輕輕在他腦袋上摸了下。
“疼不疼啊”
路識青一愣,呼吸下意識屏住了。
他好像從來沒被人這么溫柔地摸過頭,手拽著毛衣下擺拼命地攪,哪怕不看眼神也能知道他此時的受寵若驚和無措。
“不疼,就是眼皮有點熱。”
周赴在娛樂圈馳騁多年,什么臟活爛活都做過,和藝人一向都是合作關系,這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合作對象”感覺到心疼。
護士很快給路識青膝蓋上的磕傷處理好,端著托盤出去了。
馬上就要零點,周赴哄著路識青在病房躺下睡覺,帶著睡得迷迷糊糊卻被叫起來加班的律師去了警局。
襲擊路識青的人很快被抓到。
周赴本來以為是路識青的私生粉,可到了之后才愕然發現竟然是容敘的狂熱私生粉。
容敘在娛樂圈多年,狂熱粉私生粉扎堆,每隔一段時間都能新聞爆出來容敘被私生粉跟蹤騷擾。
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只因為營銷號添油加醋的黑熱搜,便因此恨上了路識青,覺得他看不上容敘是不識好歹,眼睛不要就直接毀了。
周赴聽著這奇葩的言論,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連困得直打哈欠的律師都給氣精神了。
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剩下的事全都交給律師來,周赴沉著臉回了醫院。
忙活完已經要天亮了,路識青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睡得正熟,他睡覺時很乖,膝蓋微微蜷縮維持著個缺乏安全感的睡姿,一晚上都不換姿勢。
謝行闌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匆匆給周赴打來電話。
病房的陽臺寬敞,周赴怕吵醒路識青,輕手輕腳地拉開窗戶到了陽臺接通。
“謝總嗯,人已經抓到了,是成年人,不會和解的,這本來就是故意傷害識青沒事,乖乖睡著呢,您不用特意回來。好,我知道的。”
路識青醒得早,迷迷糊糊有意識了也沒想起來自己在哪里,手的肌肉記憶卻抬起來在旁邊的床頭桌胡亂抓了兩下,去摸手機。
周赴安撫好謝行闌從陽臺回來后,就見路識青正伸長手臂拿著病床的遙控板胡亂戳來戳去。
滴滴兩聲,平緩的床頭突然幽幽抬起一半,還困得要命的路識青直接被床給“推”著坐了起來。
路識青“”
周赴“”
周赴通宵一夜,差點被路識青逗得笑醒了。
路識青坐在那反應好一會才回神“周哥”
“你的手機屏摔壞了。”周赴走上來摸了摸路識青的腦袋,“你昨天沒聽護士說嗎,這段時間最好不要用眼過度。”
路識青眼上還蒙著紗布,手胡亂摸索著把遙控板放下,耳根紅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