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敘身體那點酒勁徹底上來了,頭暈目眩地壓著路識青,語調懶散隨意。
“就在這兒睡。”
路識青哪里還敢扶他,忙說“嗯嗯,就在這兒你、你起來”
前幾天路識青還在為拉開五十磅的復合弓高興,現在那點手勁兒卻絲毫沒有用武之地,脖頸青筋都被逼出來了也沒能把容敘推開。
路識青沒辦法,只能嘗試著示弱“容、容敘,你壓得我好疼”
話音剛落,本來醉成一灘爛泥的容敘猛地撐著路識青耳邊的沙發,努力一翻身,讓自己滾到沙發最里邊。
容敘眼皮都要睜不開了,手背抵著額頭,嘴里還在低聲說著“抱歉。”
路識青“”
路識青撐著手微微喘息著坐起來,看著衣衫凌亂沉沉睡去的容敘,胡亂揉了下發燙的臉,嘴唇輕輕抿起。
算、算了。
醉成這樣,也沒辦法把他扶回主臥了。
路識青緩了會,小心翼翼幫他把那皺得不成樣子的襯衫脫下來,胡亂卷著丟進洗衣機里,又去客衛拿了濕毛巾給容敘擦臉。
容敘躺在那毫無意識,鋒利的眉眼間沒了平日的笑意,莫名顯得冰冷而疏離。
平時只是輕輕碰下手路識青都覺得羞赧,但容敘一睡著,他膽子明顯大了很多,拿著毛巾擦完臉后又往下欲蓋彌彰抹了兩下。
容敘赤裸著上身安安靜靜躺著,身上常年健身卻不夸張的肌肉肌理分明,再往下就是漂亮的腹肌線條、人魚線
路識青盤膝坐在地毯上,托著腮在那看了一會,默默譴責自己。
要是他白天也有趁著容敘睡著扒他衣服的膽子,現在早就是社牛了。
唉。
路識青把中央空調打開,又拿著被子蓋在容敘身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顧醉酒的人,只好用手機搜了搜。
要讓他側著身子唔,側著呢。
最好不要讓他單獨睡覺
路識青只好又拿回一床被子,蜷縮在沙發上一角坐著。
認真陪睡。
容敘自從幾年前被一個導演灌到胃出血進醫院后,再也沒喝過酒了。
圈里人都知道這事兒,就算是勸酒最厲害的李導也從來不敢讓他沾酒。
這回喝了個幾杯,難得睡了個好覺。
好像深處云朵中,身上蓋著的被子帶著一股熟悉到讓他一聞就心生愉悅的氣息,容敘宿醉一夜被生物鐘喚醒時,天還沒亮。
陌生的天花板。
容敘呆怔半天,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緩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這不是他家。
桌子上放著一盞小夜燈,將沙發一角照亮。
容敘觸感后知后覺恢復后,總感覺
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容敘面無表情把蓋在胸口的被子往下緩緩扒拉了下,隨后像是看到了世界的終點一樣表情空白一瞬,悄無聲息地把被子蓋了回來。
一定是喝酒喝多了。
太好了。
是做夢。
容敘運了運氣,又嘗試著掀開看了一眼被子。
眼神差點死了。
路識青本來裹著被子坐在沙發上守著的,但他睡相不太好,熟睡后下意識想找讓自己舒服的睡姿。
他找了一夜也不知道是怎么找的,這會已經舍棄自己的被子,身體像條靈活的魚鉆進容敘的被子里,纖瘦的身體蜷縮在他胸口邊,手還抱著他的腰,舒舒服服地呼呼大睡。
容敘“”
昨晚在酒精加持下的“無敵自信buff”還在冷卻中,暫時無法起效。
容敘面無表情注視著路識青的睡顏呆愣許久,不知道為什么臉色突然一變,低低“草”了聲,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
路識青雖然是守夜照顧醉酒的人,但卻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