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在第一學年交出的考核作品,就是一張a級別的機甲設計圖。
“我哪兒來的族群”辛白反問,“我不是帶你去過我家老爹養大我,我只有他一個親人。”
他不想說,夕音也不深究,迅速吃掉甜筒下端,含糊道“去食堂吃飯”
“你才吃完一個冰激凌。”
“半個,你剛才吃掉一半。”
“你還委屈上了。”辛白臭著臉,“不許吃太燙的東西,一冷一熱對胃不好。”
夕音很敷衍地點點頭,一邊思考中午吃什么,一邊伸手拉開門。
突然間,車廂上方傳來兩聲輕響,像是有重物落在上方,底盤微微下壓。
來者借力一跳,穩穩落地“不是說好中午和我一起吃飯嗎你怎么跑到”郁朔對上辛白燃燒著怒火的眼眸,扯出一個格外欠揍的笑臉,“喲,這不是吝嗇魚嘛。”
他伸出手,勾住夕音的肩膀,把她往自己這邊帶。
辛白拍掉他的手,反唇相譏“蠢狗,管好你自己的爪子。”
夕音豎起食指,手掌平放在上方,擺出一個停戰的手勢“不要吵架。”
郁朔哼笑一聲,抱著手臂,沒再說話。
辛白跟著夕音離開車廂,大力關門,按下側邊的按鈕,待擋板落下后,他別過臉,也不說話,只是怒氣沖沖地瞪視著討嫌的紅狼。
夕音毫無身處風暴中心的自覺,自顧自地往食堂走“有了,今天中午干脆吃炒米粉吧。”
距離最近的是二食堂。
夕音看看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的郁朔,愈發肯定他是餓得受不了,循著氣味找過來的。
路上的氣氛很古怪,夕音習以為常。
剛入學的時候,郁朔和辛白的關系并沒有那么糟糕,帝國大學是允許跨系組隊參加聯賽的,連續兩個學年,他們倆都是夕音的隊友。
當然,并不是那種相親相愛的隊友類型,偶爾還是會發生一些摩擦和口角的,但郁朔忘性大、辛白嘴硬心軟,根本不需要夕音刻意去調解,放置一段時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便會消弭于無形間。
轉折點是第二學年的那場聯賽。
聯賽地點位于聯盟的無編號荒蕪星,沒有光學污染、行星軌跡特殊,那里的天空上,滿月始終如一地懸掛著。
于是,郁朔迎來了第一次天賦力量深度覺醒一種被別稱為“返祖”的小概率事件。
幻想種的血始終流淌在后代體內,如同沉睡在血液中的悠久之風。
合適的時間點、契合的環境、瀕死的軀殼來自久遠過去的風并不拘泥于某種特定的契機,它在某一日被喚醒,隨即呼嘯著、躍動著,引起更深處的沸騰與共鳴。
在滿月的照耀下,郁朔褪去人形,變成了一頭紅色的巨狼。
即便很清楚站在面前的巨狼就是郁朔,辛白還是對郁朔發起了攻擊。
不同的機械零件被組裝成威力強大的槍械,辛白的眼神中帶著深切的痛恨與恐懼,閃爍的炮火幾乎要將那一片密林吞沒,巨狼狼狽地躲避著來自隊友的攻擊,尾巴被火星點燃,散發出難聞的焦糊味。
夕音帶著那日的獵物匆匆返回,強行分開二人,把辛白安置在另一位同級生的營地中,才終止了這場莫名其妙的爭端。
聯賽結束后,辛白和郁朔道了歉,甚至在主動承擔郁朔的醫療費之外,還給出了一大筆賠償金剛入學的時候,辛白就來夕音這邊“毛遂自薦”給她打工,作為最大的金主,夕音很清楚那筆錢在辛白心中的分量。
郁朔不要賠償金,只想要辛白給出一個理由,一個無端攻擊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