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手在觸碰到他臉上細微絨毛的剎那就不再動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不再黏黏糊糊地貼在身上或是沉沉墜著。
凈昀蒼依舊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用一種輕而緩的口吻道“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不該來,但我怕你因為不想見我,受了委屈也不想說。”
沈離塵道“我受委屈一般當場就解決了,不會求到你頭上,你也不必大驚小怪,我也沒那么脆弱,我是成年人,該吃的苦也是要吃的。”
凈昀蒼連續吃閉門羹,卻毫無反應,冷若冰霜的臉上仿佛永遠都無法理解沈離塵的話,但卻被這些聽不懂的的話刺破了心房,可他依舊面無表情地道“你變了。”
沈離塵解釋“人都是會變的,你一個月沒見到一個人,他可能都會變成別的樣子。”
凈昀蒼又轉移話題“關于血咒的線索越來越多,事關我們爹娘,我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可能要多點,現在滄州城交給他,我不會再在滄州城里露面。”
沈離塵挑眉“這些你不用說我也知道,要是沒別的話,我走了。”
他等了片刻,也沒聽見凈昀蒼說什么,知道這是不想他走可又想不出任何能留下他的辦法。
沈離塵轉身離開。
他根本就說服不了凈昀蒼,就算凈昀蒼答應無數遍,但凈昀蒼心中認定的都不會變。
凈昀蒼甚至能找出這樣拙劣不堪的借口,毫不猶豫打破當初的承諾,直接出現在他眼前,看來這些諾言和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說不定他還在虎視眈眈,一有機會,就把他擄走。
在沈離塵的身影消失不見,甚至連腳步聲也聽不見的時候,凈昀蒼始終背在身后的左手終于垂在身側。
那雙手上是遍布細細長長的疤,結痂是暗沉的金色,從手心到手背,這些疤痕是每一處都不放過。
他準備好這枚金色逆鱗,不斷打磨,現在已經是一個漂亮到可以當首飾佩戴的形狀。
他本想著有一天,沈離塵愿意叫他一聲師尊,他就可以親手遞給他,作為師門第一份禮物哄騙他收下。
逆鱗,他有師尊的命了,終于可以安心了。如果他的師尊再犯錯,拿走師尊的命也無妨。
可他卻晚了,他永遠都比顧玄息晚一步。
從前是,現在也是。
既然周府什么都沒搜到,那就只能審訊周家的那幾個人。
在審訊之前,顧炎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中真言咒。
這比他們都中了真言咒更讓沈離塵覺得大事不妙,既然有下真言咒的能力,不可能不下,除非這人根本不重要甚至不知情。
連顧玄息也微微蹙眉,顯然是贊同沈離塵的意思“無礙,就算問不出關于血咒的事,也要問清當年村莊的事。”
周知府等人已經被分別關押在周府的幾個房屋內,魔兵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別說是凡人就是修士也插翅難飛。
就在顧玄息泡澡的時候,顧炎已經先審訊過一番,顧夫人眼里只有兒子什么都不知情,顧老太太隱約知道些什么但她當時假裝不知道,反正只要能繼續奢侈和人人都對她畢恭畢敬的生活就夠了。
真正知情的是周長老和周知府。
沈離塵和顧玄息先去見周知府,畢竟是一介凡人,比較容易招。
周知府被五花大綁,身上還有皮鞭抽過的痕跡,他一看見沈離塵就憤怒道“你膽敢如此對待朝廷命官當心五馬分尸嗚”
顧炎一腳把他踹到墻上,然后提留牲口似的把人提留過來,扔到地上。
沈離塵道“殺了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誰知道你死沒死。招了吧,不招就繼續動刑。”
周知府養尊處優多年,哪里受得了這些,慌忙道“我說我說,你們說的血咒大巫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憐的勝兒,我要是知道他會變成這樣子,我當年就不不答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