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面具放好,淡淡瞥了另一個自己一眼“若你以后愿意好好聽我的,我可以不與你爭易淮這個名字,除非需要偽裝身份,不然從此我就叫燕奕歌,也只叫燕奕歌。”
易淮輕嘖了聲。
他望著他,完全不避著,嘀咕了句“我從前也沒這么覺得,現在自己面對自己這過于強勢充滿掌控欲的性格,確實能理解為什么總有人不爽了啊。”
不過燕奕歌是自己,左右要他聽的話無非也是好好治病,少貪涼吃冰一系列為身體好的話。
易淮從前不太想活,是因為活著也沒什么盼頭,大仇得報后,他更是沒有動力。
現在卻不一樣了,世界上多了一個自己,當真有趣。再說把另一個自己拋下,他也不忍心。
他這輩子對自己狠心了這么多次,也想柔軟一次。
“行吧。”
易淮答應得很快,又笑著逗自己“那你現在喊一聲來聽聽”
燕奕歌定定地看著他,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對望著,好似在照鏡子,卻又呈現出完全不一樣的神態。
燕奕歌很輕地喊了聲“阿淮。”
他嗓音放輕時沒了冷淡,和易淮的聲音都完全一致。
易淮怔住。
他不知道為什么,偏開了視線,無意識地輕咳了聲,卻不是因為嗓子癢和身體不舒服。
且心底有種奇怪的感覺蔓延。
易淮無端有點躁,他想可能是因為被自己喊“阿淮”真的奇怪,所以他最后轉移了話題“我們聊聊萬生煙和江黎初吧。”
燕奕歌也沒說什么,嗯了聲,就把自己跟萬生煙去找江黎初的事說了。
萬生煙特意點了句他是城主府的,加上后來那些問話時江黎初展現出來的狀態,易淮不僅肯定萬生煙和江黎初認識,還敢肯定江黎初猜到了斷秋魂和葉芊沫
“又或者說,她是猜到了萬生煙找她的事一定和她師父有關系”
易淮皺眉“巫沉凝出事了”
燕奕歌和自己有一樣的猜測“我今晚去葉家和城主府走一趟,就知道他們藏了什么秘密了。”
“好。”易淮重新抱住薄柳“你小心。”
燕奕歌頷首,直接從窗戶悄無聲息地向著夜色掠去。
鯉泉天樞院。
江黎初作為嫌犯,留下是順理成章的事。
天樞院因為機構特殊,值班的捕快和掌使都是住在天樞院內的。
所以萬生煙臨時想到了些什么,召嫌犯來問話,也不是什么奇事。
尤其葉芊沫這樁命案消息雖然壓下去了,卻不代表沒有發生,任誰都知道,城主府那邊定然是死死盯著、催促著要個結果。
“萬掌使。”
江黎初等其他人都退下后,就動手摘下幕籬,重新輕輕喊了聲“阿煙。”
萬生煙看向她“他們知道我們在演戲了。”
江黎初一怔,不由得緊張起來“是我暴露了嗎”
萬生煙沒說是與不是“你不用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