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生煙說“我到鯉泉時,就沒聽見過更沒見到葉家的家主夫人,只知道對方好像不是鯉泉人。我也問過天樞院這邊的老人,都說當年葉跡葦是在外娶的夫人,回鯉泉后也沒再辦。那位夫人更是深居簡出,沒有一點消息傳出。哪怕是生下葉家二女都是靜悄悄的。”
“生了兩個鯉泉百姓幾乎人人皆知的女兒,當母親的卻靜悄悄”
燕奕歌似有所悟“葉家發賣的沒發賣的、離開的沒離開的奴仆嘴風都這么嚴”
萬生煙“我之前也沒想過非要打聽人家內幃之事,也就是在天樞院里與同僚聊了兩句。燕莊主是覺得葉家夫人有問題”
燕奕歌低垂著眼,注意到自己有兩縷頭發交疊著錯落在肩膀上,便抬起手伸出手指,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撥弄了一下那兩縷頭發。
烏黑柔順的發絲被他勾得纏在他的手指上,易淮下意識微偏了下頭,燕奕歌已然將兩縷頭發順在了一塊,勾到了后面去,和其他發絲待在一塊。
這個動作瞧著有些親昵了,但昨夜萬生煙已然見到了更為沖擊的,尤其是在確定燕奕歌的身份后,所以反而淡然,能夠鎮定地聽燕奕歌回答她。
燕奕歌“我只是想起那天第一次見到葉芊然時她的態度,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萬生煙若有所思,也不瞞著自己查過這些事“確實那日她在客棧被那說書先生氣得口不擇言,直接說了句我看在這鯉泉中,我葉家的事,哪個敢插手。”
但他們是知道的,現如今葉家和城主府關系不好。
葉芊然又顯然是向著城主府的,在外卻搬出葉家的名頭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坑害葉家,還是心里始終是把自己當做葉家的人的。
不過鬧事,她第一時間不是搬出城主府,而是葉家,要是沒有城府心計在里頭作祟,那就代表葉家的名頭高過城主府啊。
萬生煙“看來這其中還有些被我忽略的事。”
她起身沖兩個易淮抱拳鞠躬“受教了。”
易淮稍揚眉。
怎么感覺這姑娘有點刻意想接近他們的意思啊
燕奕歌的手上還纏著那被他合攏成一縷的頭發,他和自己有一樣的感覺,但要更為無所謂許是因為大半注意力還在被他圈住的這一縷發絲上。
正好在萬生煙站直了
腰板時,外頭又匆匆來了人“掌使大人”
那名捕快跑到門口時,被萬生煙乜斜地一眼定住在原地。萬生煙那雙眼真是天生就帶有威嚴,就這么一掃,便叫他忘了所有慌亂,冒著冷汗站在門檻外行禮“掌使大人。”
他就算只是個捕快,也是官府中人,自是不用與一介白衣行禮作揖。
萬生煙“外面出了什么事讓你這么冒冒失失的”
捕快回道“城內不知為何突然四起葉家姑娘身死的消息”
萬生煙眉眼一凝“我不是吩咐過這消息千萬不能走漏嗎”
她厲聲“去查究竟是誰散播出去的”
罪魁禍首在旁邊看著,等捕快應聲走了,都沒有要出聲說一句是自己干的意思。
易淮這一出,本身就是要將這水攪渾。
他相信不只是萬生煙查,城主府和葉家肯定也坐不住了,但散播消息的就是巡撫的兒子,他們就算查到了,甚至關無風直接住進了賊窩里,也沒有人敢動。
這可是巡撫的兒子,若是在鯉泉出了事,那定然會引來更大的人物。
事情正如易淮所預料的發展著。
城主府是最先查到散播消息的人就是關無風的,不過彼時關無風已經以巡撫之子的身份進入了城主府,還被單昶奉為了座上賓,客氣得很。
但得到了他就是散播葉芊沫身亡消息的人時,單昶當場捏碎了一個杯子。
他的侍從抱著拳,脊背壓得更低“大人,要不我們”
“我們能怎么樣”
單昶深呼吸了口氣,低下頭把碎片撿起來,丟進了托盤里“你知道關無風是什么身份嗎”
“他可不是普通的巡撫之子,而是關允最疼愛的兒子當時他失足摔下山崖昏迷了二日,關允就將他身邊的人全部發賣做了賤奴,據說當時他再不醒來,關允這瘋子甚至要將城內所有給關無風診過脈的庸醫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