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眸色很深,所以好友總說有時盯著他的眼睛看會發怵,即便是流于表面的情緒,也總是看不透的。
可對于易淮而言,他一眼就能望進自己的心里,他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自己的一切,自己最是了解。
不需要再多花時間去接觸,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猜。
他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無比舒適。
淡淡的海風送來海水的濕咸氣息,易淮覺得有點涼,所以他將自己的手握得更緊,語調好像是散漫的,一字一句卻那么堅定“我也愛你。”
他當然,會愛自己。
燕奕歌的喉結微動,另一只手已然忍不住抬起捧住了自己的臉。
易淮順從地稍稍抬頭,那雙桃花眼彎起時像是有著無邊春意,溫柔又勾人,叫人溺斃在其中,無法自拔。
游戲賬號這具身體掌心有練劍留下來的繭,覆上來時易淮能夠明顯的感覺到。
記憶里他父母也有這樣捧起過他的臉,但他們的手掌不會有這樣的粗糲感,易淮難免覺得稀奇。
燕奕歌低下頭,銀箔面具抵在了易淮的眉心處。
他們湊得很近,眼睫都交織在了一塊兒,如若不是有面具做阻隔,只怕呼吸也會跟著交融,更加不分彼此、你我。
易淮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所以他忍不住想笑“現在不行。”
燕奕歌嗓音低低地“嗯,我知道。”
阿稞的父親待會兒就會過來,而且這是在海邊,今天天氣不錯,估摸著出海打魚的人也不少,總會有人來來往往的。
他要是摘下面具直接和自己纏吻,先不說青云上就算是個網游,也是古代背景,封建保守的思想依舊,無法接受有人在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就說他們一模一樣的臉,不會讓人想到他們是一個人,只會覺得他們是雙生子,如此就更加
嗯。
就當是為了這些樸實的村民著想吧。
但說著知道的人,手卻沒松開,大拇指摁著自己的顴骨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像是暗示著什么,又好似在克制著什么。
反正這個動作,總是讓人有些發毛的。
易淮太了解自己,所以根本不怕,只無奈道“等下這一塊都會給你磨紅了。”
燕奕歌頓了頓,抬起手時,就見冷白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確實已經有了一抹粉色,惹眼得很,好像在歡迎著他去嘗嘗上頭的味道。
“阿燕。”
易淮不得不再提醒了句“你別看我了,越看自制力越差。”
他還嘀咕“要不我把面具戴上吧。”
燕奕歌望著自己這張實在是有點招人的臉,沒有遲疑地就從袖中掏出了那張素白的似笑似哭的面具,遞給易淮,還有很好的借口“戴上也好,為了安全著想。”
易淮“。”
別以為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好笑地要接過,燕奕歌又避了避。
易淮先是不明所以地抬抬眼,但在觸及自己的眼睛時,又立馬明白了。
他任由燕奕歌給他撈起頭發,動作生疏卻溫柔,小心著,沒有扯到易淮的一根頭發。
等到他把面具戴好,阿稞的父親也拉著漁船過來了。
打魚的船,不算大,但收拾得很干凈,還有避雨船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