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簡棠照例在窗邊的小窩里團著,正舒舒服服的睡覺時,飼主家里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簡棠尚不清醒,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只見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走了進來。
貓耳朵警醒地抖了抖,簡棠徹底清醒了,連忙翻身一滾,藏進了身后潔白的窗簾里,透過縫隙偷偷摸摸地打量客廳。
飼主家里被陌生人闖入,這幾乎是很危險的預兆,對貓咪來說,小窩代表領地,不請自來的所有人都是挑釁者。他有點擔心沈歸南的安危,畢竟找到一個飼主不容易,哪怕這個飼主脾氣很差。
他藏在窗簾里悄悄潛行,準備摸進飼主的窩里示警,然而他剛走沒兩步,就聽見了沈歸南的聲音。
沈歸南“這么早。”
他打著哈欠,頭發睡得蓬松,正在系腰間敞開的睡袍帶子。
是很放松的姿態。
看來沒有威脅。簡棠舔了舔爪子,扭著屁股回到小窩里,他已經睡夠了,在地板上使勁伸出前腿,腦袋往下一拱,翹著屁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早什么,這都七點了,再不抓緊時間就要遲到了。”岑鳴絮絮叨叨地塞給他一身衣服,“快去換,還有你這臉是怎么回事,黑眼圈這么重,有妖精吸你精氣啊。”
簡棠一聽見“妖精”就抬起眼,可以說十分敏感了。昨晚飼主就是以這個為借口擺弄了他好久,非要找出他是妖精的證據來。
可他又不是妖怪,哪有什么證據。
后來他就反應過來了。
這不過是飼主想欺負他的把戲罷了。
沈歸南似乎也被挑起了昨夜的記憶,深邃的眉眼遠遠的看過來,似乎還笑了一下,道“你說的沒錯,說不定真有妖怪。”
簡棠很不高興地撇開臉。
哼。
他已經看透了飼主的惡趣味了,別想再拿這個借口再欺負他。
沈歸南顯然發現了這一通小脾氣,輕嘖一聲。
小東西膽子越來越大了。
岑鳴只當他在胡說八道,將他推搡進了臥室換衣服,“行了,趕緊換衣服去,黑眼圈待會兒讓化妝師給你遮一下。”
“知道了。”
沈歸南拿著衣服進了窩,簡棠便很放松的代替飼主巡視領地,晃著尾巴穿梭在忙碌的人群里當監工。
靠近窗邊的小桌子上,兩個人類支起一塊會反光的長板,還閃著光。
貓咪對這樣亮晶晶的東西有天然的好感,簡棠也一樣,于是他邁著小碎步靠近,一躍跳上了桌面。本想看看那個發光東西是什么,可他一靠近,那道光亮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一只突然出現的同類小白貓。
“喵”
簡棠差點被嚇得炸了毛。
兩秒后才反應過來那是他自己,因為鏡子里的小貓咪長著一雙頂頂漂亮的鴛鴦眼,又圓又亮,那是他的眼睛。
簡棠已經五年沒有看到過干干凈凈的自己了,要不是他的雙眼過于奇特,剛才那一眼,他應該會被嚇得滾到桌子底下去。
他歪著腦袋欣賞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很自戀的覺得很漂亮,于是開始高傲地昂起頭,翹著尾巴,來來回回地在鏡子面前走過,一遍遍欣賞自己曼妙的身姿。
沈歸南換好衣服出來,準備化妝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
小東西不止有反骨,還很自戀。
他快步走到化妝臺前坐下,一手撈過小貓在鏡子前固定,很自然地去揉小貓咪軟軟的毛發,“還沒看夠你怎么這么自戀。”
簡棠不知道自戀是什么意思,他對很多人類語言其實還不算特別了解,但沈歸南嘴里說出的話,他一貫是當做嘲笑來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