烕陽城,隨著當日一把大火,再加上后來姜成讓人將烕陽城的倉庫搬空,還分發了不少東西給百姓,城中百姓怕官府責難,再加上此處已經成了兩朝交鋒之處,大多舉家搬遷,只剩下不多的老弱還留在城中,如今的烕陽城,已經只剩下一座空城。
“諸葛宇,我們在此已然駐扎半月,為何遲遲不肯動兵?”朱守恩怒氣沖沖的走進來,看著正在觀看者地圖的諸葛宇和陳禮,不滿的道。
“出征前,君上已然說過,此番出征,以我為主,朱大人雖官位高過在下,但在這軍中,也需聽我號令。”諸葛宇沒有回頭,看著那立體影像淡然道。
“朱兄,何必如此急躁?”陳禮扭頭,看向朱守恩。
“陳大人自然不急,但在下乃戴罪之身,此戰若是再敗,便兩罪并罰,如何不急!?”朱守恩嘆了口氣,看著那立體影像道:“這地圖你已看了數月,甚至親自去偵查了數次,又有何用?”
“那朱大人以為,若要攻家嶺關,該當如何做?”諸葛宇不答反問,笑看著朱守恩道。
“我若知道,前次也不會敗的那般慘了。”朱守恩嘆了口氣。
“兩座輔城與家嶺關互為犄角,我此前曾暗中以神念探查,發現那姜成還在地下挖出兩條地道可讓家嶺關與兩座輔城之間互通,不論我軍攻哪一處,都等于在與對方全軍作戰,而且還是腹背受敵。”諸葛宇指了指兩座輔城道:“家嶺關本是防御外敵所設,對我大康朝內并不設防甚至更易攻打,也是為了避免他日家嶺關一旦被破,我朝可以迅速奪回,然而姜成在此設立兩座輔城,卻是彌補了這個缺點。”
“你這般夸那姜成,未免有辱軍威。”朱守恩冷哼一聲道。
“知道我大康為何逢戰必敗嗎?”諸葛宇看著朱守恩,冷笑道。
“將無必死心,士有偷生念!”朱守恩不屑道。
“螻蟻尚且偷生,何錯之有?就如朱大人上次不也是偷生了嗎?”諸葛宇搖頭道。
“你……”朱守恩被戳中了痛點,一臉不快道:“我乃元嬰修士,豈能輕死,誰還能為君上效忠?”
“并無區別,人有偷生之念并非不對,大康朝逢戰必敗緣由也并非在此!”諸葛宇淡然道:“大昆朝、大夏朝的將士,也都怕死,若事不可為,他們也會逃生,這并無不對。”
“那你說是為何?”朱守恩皺眉道。
“我大康朝以儒治國,習慣了粉飾太平,于軍亦是如此,何謂有辱軍威?戰敗了,那才有辱軍威,我并非夸贊姜成,而是他確實憑兩座輔城,將原本不利的城防化為易守難攻之地,若連這個都不肯說或者不愿意承認,那敗亡也并非沒有道理。”
其實還有一點沒有說,以文治軍,本就荒天下之大謬,雖然歷史上,也有那種厲害的書生領軍打仗,但不說這種人在整個歷史上都是鳳毛菱角,而且只要仔細去看那些人的生平,哪一個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事?
但康朝官員,卻大都看不到這些,看到的只是那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氣魄,都以為自己也能做到,但事實上,沒人能真正做到,那所謂的運籌帷幄之中,不過是早已經過無數次推演,無數次最精確的計算還有對天時地利以及人心、人性的掌握,才能做到最后那看似舉手投足,決定勝負的一幕。
可笑有些人卻只想著模仿那最后一幕而不愿意去為那一幕精心準備,本末倒置卻不自知,可悲亦可嘆,但絕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