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曾想過這件事的后果?”太白島,正殿,在得聞趙顯的來意之后,姜成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劉嵩,淡然道。
“怎么,太尉也認為朕錯了?”趙顯有些不滿的看向姜成。
“陛下當知,臣并不認同儒家那一套。”姜成似乎并沒有感受到趙顯的不滿,只是淡淡的道:“只是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任何地方都需要有一個規矩,小到一家一戶,大到一朝乃至這天地萬物,無規矩不成方圓,這一點,任何一門學說都時必須遵守的,乃至天道也有著屬于他的規矩,這個規矩一旦被破壞,則變數自生。”
“朕是問太傅是否同意。”趙顯有些無奈道。
“其實,臣是否同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成看向趙顯道:“陛下是否已經做好了面對這變數的準備。”
“什么變數?”趙顯皺眉道。
“就如同臣之前所言,陛下既然要打破這規矩,在這件事情上,就等于是要與滿朝文武作對,當然,陛下乃一國之尊,這滿朝文武自然不會真的因為這樣一件并不算太大的事情與陛下為敵,但陛下所為,在滿朝文武看來,便是違背了綱常,昏君之名,是跑不了了!”姜成悠悠道。
“他們敢!”趙顯一拍桌案,怒道。
“這是人心中的想法,并不會在表面流露出來,但這樣的作為,必然會流入民間,人的觀念是有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而人心也是最抵觸改變的,所以陛下這次欲冊封劉公,問題的關鍵不在臣這里,而是看陛下愿意付出多大的代價。”姜成看向趙顯道:“這代價并非財物或其他看得見的東西,而是這滿朝臣子之心,以及陛下在民間的聲譽以及威望,這些東西看不到,摸不著,但若一點點積累下來,危及國運也并非危言聳聽。”
“太尉分析的,倒是極為透徹!”趙顯嘆了口氣道:“難道就無變通之法?”
雖然對劉嵩很寵信,但若拿這個根滿朝陳宮之心以及他的聲譽和威望來比,這其中的利害得失,趙顯還是能夠分清的。
“變通之法是有,不過那便是陛下的家事了。”姜成端起桌案之上的茶盞,淡然道。
“太尉可否言明?”趙顯目光一亮。
“后宮嬪妃,也一樣享受爵祿氣運,比如皇后母儀天下,大昆朝自有一份氣運于皇后,而且這份氣運不下于一品王公。”姜成抿了一口茶水,看向趙顯道。
“你是讓朕按嬪妃等級來冊封宦官?”趙顯皺眉道,這怎么有些別扭的感覺。
“當然不是,用儒家的說法來說,尊卑有序,劉公自然是不能與后宮嬪妃相比的。”姜成搖了搖頭。
劉嵩也連忙道:“太尉說的不錯,奴婢就是有再大的膽量,也不敢如此。”
“那太尉之意是……”趙顯皺眉道。
“陛下不妨在朝堂之外,再設一部,直屬于陛下調遣,當然,權利也可放開一些,專門偵查敵情,也可監察百官貪腐,拱衛陛下安全,至于其成員,可從宮中挑選似劉公這般忠誠于陛下的宦官、宮女,這一部,只聽命于陛下,百官可以彈劾,但任何官署,都不具備命令或是處決之能,而作為統領,可以受陛下冊封,但品級不可高于三品,畢竟這一部權柄太大,是一柄雙刃劍,既可傷人,也可傷己,望陛下慎用之。”姜成淡笑道:“一旦品級過高,失了束縛,便會傷己,三品已是極限。”
趙顯聞言,目光一亮,站起身來道:“太尉不愧為我大昆朝第一智者,朕這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