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峭抿著唇不言,一直沉默清冷的雙眸,隱秘地翻起暗霧濃云。
“滴滴。”
電梯超時未關門的鳴響在狹小空間回蕩。
“回答我。”
盛欲急躁起來,“說話啊”
話音未落,江峭一把揪住她裹緊的浴巾領口,將她拉進電梯。
腳步不受控制地踉蹌跌撞進去,電梯門緩然關閉的瞬間,她驚愣地發現自己被抵靠在角落里。
江峭的身軀無限逼近,籠罩她的位置,讓她無可退避。
“為什么不聽話呢我的生死對你來說,重要么”
他喑啞的聲線里,克制的幽暗噴薄欲出。
在這短暫與世隔絕的方寸界限里,完全不同于他曾經踹車的恣肆野痞,現在的江峭表面矜驕高潔,周身噴薄的陰鷙氣息卻遠比那時,危險得多。
她呆愣著,浴巾不知覺地滑落半片,他發梢滴落的水珠,落在她粉薄肩頭。
盛欲激顫了下,咽了咽干澀的喉頭,輕聲道“你面試那天說的不留遺憾,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盛欲”
“你之前踹倒我的車,我一氣之下把你的摩托開走,你還滿世界找我報仇。”盛欲語速很快地打斷了他,
“那樣張牙舞爪,張狂又欠打的樣子是什么意思”
這次,滯愣的神情浮現在江峭臉上,他又一次審視盛欲的眉眼,試圖去找尋她口中的那段踹車經歷。
結果,沒有,他沒有這段記憶。
盛欲被困在角落里,毫不畏懼“現在要死要活又是為什么,你這個人未免太極端了吧”
江峭斂去了偏執的痛色,垂睫如鴉羽,落入心緒纏繞的網。
再怎么思考,記憶都止步于16歲的自殺。
再次清醒的時候,正在被一群人圍著打。
很明顯,他沒能成功死去。
看過手機日歷后,有些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23歲了。
而這七年里,甚至截止到幾天前,都是空白。
顯示屏上,樓層數字漸次遞減。
“叮”一聲清脆響音。
江峭撤開一步,情緒轉瞬恢復冷寂。
什么跟什么啊盛欲完全不明就里。
電梯門緩速移開,盛欲跟在江峭身后走入酒店中庭,正打算邀請他跟社員一起看煙花,陡然,一道洪亮的大笑迎面傳來。
“好久不見啊,江大公子。”
江峭驀地停住步子。
盛欲沒來得及防備,差點兒撞上他后背,好在她眼疾手快迅速拽緊他腰側襯衣,勉強穩住腳步。
江大公子。
是叫誰
江峭
盛欲從他身后站出來些,輕瞇眼,不動聲色地觀察起正迎面朝他們走過來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個頭約178,鉛灰西裝很貼合他注重保養的身材,臉上已有皺紋,眼神卻炯亮犀利,通身上下除了手中盤玩的菩提子,看起來潤澤名貴,其余沒有任何墜飾。
一眼便有種“低調的有錢人”的氣質。
“我說酒店突然這么大陣仗,又是搞什么煙花秀,又是組織晚宴。”中年男人走近了些,眼鋒鷹爪般在兩人身上來回刮視,語氣譏侃,并不友好。
“原來,是江少爺帶女朋友過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