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峭單手插兜站在那兒,視線裹住她,不露聲色地看著她,半晌后,倏然朝她邁近走去。
盛欲不懂他什么意思,身體反應卻夠誠實,隨他愈發抵近的動作,她被逼得步步后退,一直被他擠向了門口角落。
再次被他身體籠罩那刻,盛欲很快后悔了。
不該多余招惹他的。
畢竟這個男人喜怒無常,脾氣一會兒一個樣。
盛欲汪著水的一雙剔亮眸眼落染機警,滿臉防備地瞪著他,這時,江峭忽然有了動作,從褲兜里抽手出來朝她伸去
盛欲幾乎下意識雙手捂住自己脖子,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率先大聲質問他“江峭,你敢再”
掐我脖子就廢了你。
可她話沒說完。
“該怎么謝你好呢”抬起的那只手,最終撫落在女孩頭頂。
又被他摸頭了
盛欲手忙腳亂地去擋。
不同于上一次的輕柔撫觸,此時的江峭虛瞇著眼,手指陷入在她的白金短發里,發絲在他壞心眼的摩挲下被揉得微亂,唇角笑意戲逗玩味,叫她,
“呆、頭、呆、腦,小白毛。”
呆什么東西
小什么玩意
盛欲忍無可忍,一把打開他的手,張口就要罵“你他媽”
可那男人只留下一聲慵懶輕嗤,單手借力一撐
,直接翻窗戶跳出去,閃瞬便人影消失。
“你個混蛋腦子被燒傻了”
熬了個通宵,大早上又跟江峭那鬼人生一肚子氣,幸好這天盛欲沒課,否則耽誤上課卻幫了個白眼狼,她會拼死找他干架。
回到宿舍,手機開靜音,一覺睡到自然醒。
再睜眼時,已經是午后三點,盛欲迷迷糊糊摸來手機翻看遺漏的訊息。當目光瞥及一通未接來電時,她旋即一個激靈兒坐起來,整個人都清醒了。
清清嗓子,指尖點觸屏幕,回撥過去,電話在三聲后被接通。盛欲輕斂長睫,喚了對方一聲外公。”
父母去世后,盛欲跟著外公長大。
身為某健康集團科研院瑯溪分院的院長,半生心血都奉獻給藥物科研事業,加上老爺子本身脾性端肅寡言,除了節假日盛欲會回家短住,平日里祖孫兩人鮮少有往來聯系。
挑了件青灰毛邊小香風外套,內搭白襯衫,衣領紐扣系得規規矩矩,慣常喜愛的熱辣短裙短褲換成修身牛仔褲,嚴密束勒女孩一雙纖靚長腿。
同時卸掉身上所有個性張揚的配飾,甚至翻出壓箱底的黑長直假發,蓋住一頭扎眼的白金短發。
一番裝扮,見到外公鄧正恒時,儼然是一位乖巧清純的女大學生。
“外公,我們這是去哪里”車上,眼見司機將車開上盤山公路,坐在副駕的盛欲忍不住疑惑,回頭問道。
她怎么不記得家里還有親戚住山上
“小蒼嶺。”后座傳來外公鄧正恒的聲音,告訴她,“今天帶你去見個人。”
小蒼嶺。
這名兒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等等,她忽然想起來了。
小蒼嶺山腳下的江畔。
她早上讓代駕開車來過這里,來接那位發燒還釣魚的、該死的瘋男人。
怎么就忽然想到他了。
真夠晦氣的。
在心里翻來覆去把江峭吐槽八百回的功夫,外公的私人司機已經跑完整段山路,依照路牌標識一路驅車駛入山頂私家車位。
一下車,盛欲簡直傻了眼。
這究竟是哪家哪戶豪門的派頭,車位區比她同學家的葡萄種植園還大幾畝,每行每列車位上都停滿各式跑車、豪車、機車,說是半個奢貴車展也不為過。
心里正覺得納悶,鄧老爺子已經下車,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么,只道“走吧。”
盛欲點點頭,也沒多問,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