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皇子攜新婦給龐太后請安,卞寶云原本就嬌艷得如牡丹似的,經過一夜,臉色酡紅,如雨后玫瑰,看著讓人歡喜。這里也坐滿了妃嬪,龐皇后自從大皇子被廢了之后,愈發失寵,這樣的場合她竟然不在,而是以郭貴妃許淑妃為首了。
龐太后賞賜良多,各位妃嬪也是毫不吝嗇,卞寶云身后下人的托盤上都已經是堆不下了。
蕊娘站在太后身邊,見卞寶云禮儀嫻熟,笑起來甜如蜜,做到了極致,龐太后還指著蕊娘對卞寶云道“你們是一同進宮的,讓蕊娘陪你說說話。”
卞寶云跟蕊娘到了次間說話,蕊娘讓人上了茶點,又笑道“卞姐姐,我們又見面了。你還好嗎”
“也不過就這樣吧。我身上的傷花了三個月才堪堪正常,之前連沐浴都不行,有時候想想人就跟做夢似的。”大皇子乍然就被圈禁了,家中多慶幸她嫁的是二皇子。
蕊娘心想大皇子奪嫡后的余波,被這樁喜事正好沖散了。
她不知道現在的卞寶云是否聽信陳晚晴的話還在懷疑自己,所以她道“或許卞姐姐哪一日從午睡中起來,發現自己從未進過宮,還是在閨閣時無憂無慮的樣子。似乎種種都是黃粱一夢也未可知”
這話說的卞寶云一笑,卞寶云又見蕊娘身著半臂粉紅褙子,鬢邊插著時興的鮮花,正是“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的樣子。
蕊娘見她笑了,知曉卞寶云的確心性非常好,她比陳晚晴更有容人的雅量。
卞寶云放下茶盞不由得道“當時我和妹妹一起被選為公主伴讀,沒想到妹妹如今在太后身邊,也算是有這個造化了。”
“是啊,如今四公主一個月也讀不得幾天書,多半的功夫我都在陪太后。”蕊娘笑道。
卞寶云沉吟片刻,又答是。她還是想起五皇子了,那個跟山一樣,說讓自己什么心都不必操,什么都毫無保留的告訴她的男人,現在二人分開,她也不能多想了。
蕊娘見她心不在焉,想起她曾經被陷害的事情,還是提醒了她一句“卞姐姐,有一句話叫做一入宮門深似海,你如今已經是秦王側妃,將來的路妹妹只盼著姐姐能夠記住一句話,凡人心險于山川,難于知天。”
卞寶云熟讀詩書,當然很清楚蕊娘說的這句話是出自莊子,這個意思是人心比山川還要險惡,知心比探知天象更困難。
她瞬間門就知道蕊娘是什么意思了,她雖然沒有說出來是誰,但是這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真是稀奇,陳晚晴說是蕊娘,蕊娘又暗示是陳晚晴,她一時不知曉如何說了,只是道“多謝你的這一句,姐姐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
蕊娘就不多說什么了,她和卞寶云的關系之前也一般,但她確認卞寶云沒什么殺傷力,干不出什么壞事來,就放心了,否則被人誣陷背鍋,還可能會對對付,她就肯定要先下手為強了。
從頭到尾,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