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這里卻只是要了一次水,就已經睡下了。
“還是六殿下和王妃感情更好些。”
“那還不是。”
晨起,蕊娘攬境自照,雙頰不涂胭脂卻若白脂上透著粉紅,整張臉仿佛被若春水灼過,帶著露珠兒的潮意,就這一下,臉卻是更紅了。
陸令嘉卻是春風滿面,他正被小寧子服侍著腰間掛香囊玉佩,他打量了一下平日自己住的這屋,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但卻有些不同了,哪里不同他說不清楚,但就是很不同。
正想著,見蕊娘轉身對他笑道“你還要等我一會兒。”
“不急,你慢慢來,咱們起的早。”
蕊娘想陸令嘉做事還是頗有分寸的,且看今日并未因為成婚就多睡,反而早早起身,少年郎卻很有一家之主的樣子。
可她也不敢慢,就在畫屏替她梳頭的時候,蕊娘又安排流螢把自己的各色絲線找出來,這些是專門敬獻給各處長輩的。若是外頭人家,新娘子還得早起做菜,皇家倒是沒的這些,蕊娘還算輕松點。
但是皇室人際關系復雜,一丁點兒錯漏,就可能讓人記恨上。
陸令嘉見流螢擺滿了一托盤的荷包、絡子、香袋、抹額這些,件件都是鮮亮活計,看起來花色不與尋常配色同,不落俗套,他不由道“好鮮亮的活計,不知道有沒有我的”
上次他得了蕊娘送的玉佩,打的絡子就很合他的心意。
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對別人送的禮物,尤其是蕊娘送的,格外上心。
蕊娘又聽他這樣說,不由笑道“你要什么樣兒的我也不知道你平素喜歡什么顏色的,一時不好做。但我描了幾個樣子,你若有閑工夫了,等你挑。”
兩個年輕人談這些瑣碎的事情都不耐煩,蕊娘比起別的新嫁娘好一點的是她在宮中住了大半年,算是對宮里人的習性了若指掌,再者婚前有宮里派出來的嬤嬤們教著規矩,因此,她倒是不怵。
外頭有太監過來催了,蕊娘讓袁嬤嬤跟著,把她奶母江嬤嬤和幾個丫頭留下看家,自己則帶著一個嬤嬤和流螢畫屏還有六皇子這里的喜鵲鶯歌四個丫頭出去。
如今六皇子雖然是成婚了,但開府之事遙遙無期,但各處要打點也是有的,他如今剛在兵部任差,也沒什么進項。他們這些皇子一切物事都全賴內庫支應,看起來是顯赫富貴,但年節下,馬上就要過年,府下幕僚清客屬人四處都要賞,賢妃太后皇上處還得送厚禮,二哥四哥那里也得送禮,這一切原本都是交給首領太監的,如今蕊娘進府來,一路上問著陸令嘉,陸令嘉也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但他對蕊娘道“你也不必忙,今兒先去各處請安,等會兒這些讓小寧子和你說。”
蕊娘一笑“好。”
他們二人是坐著暖轎過去的,正好和五皇子和桂迦南打了個照面,六皇子上前喊了一聲“五哥,五嫂。”
桂迦南也是頭一次見到長大后的六皇子,她還是小時候養在龐皇后膝下,那時候六皇子還是個小孩子,喜歡爭寵撒嬌,因為是昭帝幼子,頗為寵愛。然五皇子那時也不差,畢竟是皇后養子,皇上最喜歡的就是他們兩個小一點的皇子了。
哪里知曉二人長大了倒是不同,五皇子沉穩許多,不如少時跳脫,昨兒和她是新婚夜,二人聊了些以前的事情,桂迦南總覺得五皇子摸不透。再看六皇子,臉上噙著笑意,相貌英俊,一看就是意氣風發。
桂迦南連忙斂祍回禮,“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