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什么”虞望枝詫異的看向門外,道。
小廝是林鶴吟的貼身小廝,本就是全身心向著林鶴吟的,也知道林鶴吟的全盤打算,聽聞此話,便替林鶴吟鳴不平道“我們大少爺為了留下您,特意求了大夫人,對外宣稱您為表妹,讓您可以繼續住在林府,只等著大少爺與柳姑娘成婚后,便可以納了您做妾,您瞧瞧,若是我們大少爺不喜歡您,何苦為了您做這么多的事”
“您知不知道,我們府內的每個丫鬟,都被仔細叮囑過了若是大少爺想做的干凈些,把您趕出去就是了,誰都不知道,可偏生,大少爺心里有您”
“這等子用心的事兒都為您做了,您竟然還不知足且好好反省吧,等您知錯了,我們大少爺就放您出來了”
說話間,那倆小廝直接從外面把門鎖了,然后躲到院內旁的雜屋里歇著去了反正他們的雜屋也能瞧見院口,虞望枝跑不出去的
虞望枝站在冰冷的廂房中,聽著那些話,只覺得自己被氣得一陣頭暈目眩,她被憋屈的堵在屋內,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
林鶴吟為什么費這些功夫無外乎是想騙人家姑娘罷了
林鶴吟分明更貪慕別人的權勢,想要別人,卻不肯放了她,偏生兩個都要,她要退婚,林鶴吟還關著她,折磨她竟還將這種騙人的事兒看成是對她的恩寵
她氣惱的想掀翻了這林府,滅頂的憤怒燒著她,但她卻連罵一句話都沒力氣
那林鶴吟簡直比土匪還要可惡
小姑娘眼含熱淚,怒氣沖沖的在屋內站著,被氣得眼淚噼里啪啦的掉,活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貓兒,喵喵叫著想撓人出氣。
但是她連人家一點油皮都抓不到。
她也不知道,廖映山此時并沒有走,正坐在院內正對著窗戶的樹間瞧著她。
他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帶走虞望枝,虞望枝不走,他也不會走,只是方才,虞望枝不肯與他走,選了林鶴吟,讓他生了惱。
她既然不肯走,那就好好留下來受些磋磨。
他隱身與松木間,遠遠瞧著虞望枝受了委屈,站在屋內一個人哭,準備讓她在這林府里好好攪一攪,知道厲害,懂誰才是對她好的人后,再下來接走她。
自此,這小蠢貨也該學乖了。
虞望枝這一哭,就從下午哭到了晚上,屋內沒有炭火,太冷了,她就把被子抱過來,裹著被在屋內哭。
她等了一下午,廖映山也看了一下午,一直看到夜間。
待到夜間,暮色四合,廖映山準備下去再問一問她,肯不肯跟他走。
漠北的夜很冷,到了冬日,植物都活不成,所以林府的墻院中栽種著各種松木,可在冬日中郁郁蔥蔥的綠著,松木茂盛,一簇簇的松枝能掩蓋住所有,廖映山便藏匿在松枝中,抱著臂膀,透過松木,瞧著虞望枝的小破院。
恰好一道月光落入松枝縫隙內,照亮了廖映山的眼眸,他的眸如暗夜中的刀鋒一般銳利,直直的穿透所有迷障,直落到虞望枝的身上。
他曾多次看月光,只是月亮不知道。
廖映山也不是什么山匪這件事,虞望枝更不知道。
廖映山的真實身份是京城北典府司的錦衣衛,半年前,漠北先給順德帝的貢品丟了,廖映山奉命來調查,為了能查清楚到底是那個山匪劫了貢品,他便直接入了山當山匪,打入山匪內部調查。
這一查,就是半年。
期間他便見到了虞望枝。
一個鄉村姑娘,生的極美,偏生沒什么腦子,蠢笨蠢笨的,又有些認死理,是個小犟種,每日做繡活都做的手忙腳亂,時常丟三落四,卻又叫他挪不開眼。
大概是那夜東風浩然,喧鬧了他一座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