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院的窗紗都是新貼的,院外有守著的柳府私兵,興許是丫鬟不夠用的緣故,所以屋舍門口沒有通報的丫鬟,這房屋也沒有什么外間,隔音一般,屋內燒著地龍,太熱,所以窗戶開著,因此,屋子里面的人說話,外面的人能聽見些。
林鶴吟走到屋舍前,剛想開口通報時,突然聽見里面的丫鬟問“小姐,今日那虞望枝說的話,叫奴婢聽了都難受,您說您這是何必呢”
“早些時候,奴婢便說這門婚事不妥,若林大人后院干凈也就罷了,現下林大人后院還多出來個人來,叫您如何做呢”
林鶴吟腳步一頓,心中微微一沉。
聽她們二人說話的意思虞望枝與柳玉嬌說了什么嗎
“林哥哥早便說了,那虞望枝是表妹,我瞧著,是她自己對林鶴吟有想法,林哥哥并非是這般想,她今日那些挑釁的話,我們只當聽不見吧。”
屋舍內,柳玉嬌似是嘆了一口氣,道“這些時日來,我與林哥哥相交,知道林哥哥是很好的人。”
“你瞧那些世家子弟,個個兒去花天酒地游船畫舫,唯有林哥哥是當真有文氣,有抱負,一心為民的人,與林哥哥在一道,就算是在這漠北小縣內,我也是甘愿的。”
“若非是被家世連累,林哥哥又怎么會落到此處呢家中若不是考慮林鶴吟的本事,也不會將我嫁過來。”
當時月色寂靜,四周無風,林鶴吟聽到那暗含著傾慕的女子聲音時,只覺得一種男子豪氣順著胸腔驟然爆發開來,復而又涌上無限憐惜。
他原先只以為柳玉嬌是奉父母之命而來,與他沒什么可言談的,但現下這般一看,柳玉嬌竟然極懂他。
她知曉他的傲骨與能力,欣賞他的品格,認定他比那些人更好柳玉嬌待他,當真是用情至深。
林鶴吟的脊背更直了幾分。
這等女子,識大體,倒是比虞望枝更適合做他的妻。
她既然準備隱忍,那就說明這件事情還在可控范圍內,他最好現在就問清楚,免得事情越鬧越大。
所以他沉吟片刻,決定當面問清楚,他果斷地推開了門,向屋內問道“今日虞望枝怎么回事她與你胡說了什么”
男子清冽的聲音在風雪中飄揚,屋內的柳玉嬌與她的丫鬟似乎都嚇了一大跳,丫鬟趕緊去關門,并走了出去,柳玉嬌則是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聲量輕柔的與林鶴吟行了個禮后,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望枝表妹說了些胡話,我都是不信的。”
頓了頓,柳玉嬌面上浮起些許為難,又浮起了幾分心傷模樣。
林鶴吟想起之前他偷聽到的軟言溫語,心中一柔,便道“虞望枝到底說了什么你且直說,我定會為你做主。”
“望枝表妹說她說,你們不是表兄妹關系,說你喜愛她,要娶她做正妻,叫我若是識相,便早些離開。”
柳玉嬌似是越發難過了,昂起素凈的面容來,悲切的望著林鶴吟,問道“林哥哥,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