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枝用杯盞砸西窗的時候,杯盞撞擊在窗沿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一聲碰撞聲沒有引來土匪,反倒使林鶴吟驟然清醒過來。
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后頓時惱羞成怒,用力將虞望枝連帶著桌椅一起推開,又踉蹌著退后了兩步,堪堪撐著門框。
虞望枝當時跟桌椅一起摔到了地上,摔的“噗通”一聲,痛的她悶哼一聲,咬著牙關,一句話都說不出,只伏在地上忍受。
而林鶴吟此時已經站在了門旁邊,他用僅存的理智使自己清醒。
他知道,他決不能跟虞望枝在此時發生什么,否則他對柳玉嬌之前的承諾就都成了笑話,柳玉嬌本就因為虞望枝的存在而稍有芥蒂,若是知道他們倆在婚前生了這種事,柳玉嬌若是一時傷心,不成這個婚了,他豈不是前功盡棄
而虞望枝此時還伏在地上,只聽他嘶啞著聲音,恨恨的說了一句“虞望枝,我對你太失望了”,然后便踉蹌著出了門。
林鶴吟走出門的時候險些直接摔倒,一旁的小廝匆匆來攙扶,他還沒忘赤紅著眼,喘著粗氣吩咐周遭的小廝,道“誰都不準放虞望枝出靜秋院,看牢她”
一個小廝連忙應下,另一個小廝扶著林鶴吟。
林鶴吟掙扎著站起身來,向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去尋個大夫來,要隱蔽。”
他必須趕緊去尋個大夫來,還要將此事壓下。
這件事不能被母親知道,否則母親一定會除掉虞望枝的,他雖然怨恨虞望枝胡鬧,但是心中亦有虞望枝,他怎么教訓虞望枝都可以,但不能讓母親傷到她。
等到他處理好他身上的毒,自然會回來懲處虞望枝。
可是他才剛走出靜秋院,正瞧見一道窈窕纖細的提著燈籠從昏暗的道路間走來。
北風呼嘯間,云雪翻涌,一陣冷風襲來,來人手中的花燈被吹的左右搖晃,一點火光在風雨中搖晃,映襯著來人纖弱曼妙的身姿。
似是雪中仙子,又似那云空中清凌凌的月,她從暗夜中奔過來,一臉關切的扶住了林鶴吟踉蹌的身影。
是柳玉嬌。
“柳姑娘怎的在此”林鶴吟問,同時心中慶幸,幸好他剛才果斷推拒開了虞望枝,否則若是他與虞望枝顛鸞倒鳳,恰好叫柳玉嬌瞧見了,那就完了
說話間,林鶴吟腿腳一軟,險些直接跪下,柳玉嬌匆匆扶住了他,與他道“回林公子的話,小女怕林公子與望枝表妹爭吵起來,唯恐生事,便過來瞧一瞧林公子這是怎么了”
說話間,柳玉嬌昂起面容來看他,清雅的面容便在他面前關切的望著他。
林鶴吟在她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香氣,這種香氣使他原本就發軟的手腳越發無力,他似是都要昏過去了一般,幾乎都聽不清柳玉嬌在說什么,他只咬著牙,用力地重復那兩個字“大夫。”
柳玉嬌似是被嚇到了,匆忙叫小廝扶著林鶴吟,回了柳玉嬌的春分院。
林鶴吟的小廝本有意帶著林鶴吟回到林鶴吟的夏水院去,但是林鶴吟都快要暈過去了,說不出一個字來,柳玉嬌一個主子,他也不敢違背,只能送去了柳玉嬌的春分院。
林鶴吟被帶走的時候,虞望枝還被丟在房屋中,她被摔的渾身發疼,艱難地爬起來時,林鶴吟正在離開,而小廝正在關上門。
虞望枝匆忙爬起,往門外跑,她想要往外看,正瞧瞧見柳玉嬌將林鶴吟扶起來,舉止親密的將林鶴吟給扶走了
到了此時,縱是虞望枝蠢笨,也該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柳玉嬌并沒有像是她說的那樣幫助虞望枝,反而,她利用了虞望枝,她害了虞望枝
虞望枝想起了她當時下在茶壺里面的藥,又回想起了柳玉嬌與她說計劃時候的模樣,只覺得一陣齒寒。
“柳玉嬌”她奔向門口,憤而喊著她的名字“你騙我,你站住”
門外的風雪掩蓋了她的聲音,門口的小廝也攔住了她的腳步。
“站住”小廝冷著臉將她推回去,并且一邊關門一邊說道“虞姑娘還是小聲些吧給大少爺下媚藥,想用這等手段上位,今日之事若是被林大夫人知道,您可是會死的”
虞望枝憤而反駁“我沒有”
她是想下藥,但沒有下媚藥更不會用這種手段來上位
小廝一臉嫌惡道“虞姑娘,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不是你還能是誰難不成還能是柳姑娘嗎我們少爺待你那般好你被土匪擄走,我們少爺都不曾想過棄你,你呢卻對我們少爺下藥你這般品性,為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