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吟從疲憊中醒來。
漠北的冬日冷得出奇,晨時醒來,窗外常會漫著一層氤氳的冷凝霧靄,霧靄如流水一般在高高的天空上流淌,日頭被掩蓋在外面,半點暖光都瞧不見。
霧靄中的春分院,靜謐的立在冬日間,沒有任何人進來打擾,像是被世間遺忘了一般。
廂房的屋內燃著地龍,透著一種干燒的熱,蒸的人口干舌燥,他一睜眼,便覺得渾身酸軟疼痛,頭腦昏漲發黑,額頭的青筋都在突突的猛跳,身子似是虧損了不少,許多記憶如同碎片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閃過。
碎片最大的那一塊,便是虞望枝躺在桌子上,嬌媚的望著他的目光。
“望枝”
林鶴吟念著心上人的名字,緩慢地睜開了眼。
頭頂的粉色鎏金帷帳上繡著銀絲蓮花,那蓮花似是天旋地轉般的映在他的眼中,他懷里抱著一個柔軟單薄的身子,透著淡淡的芳香,他伸手一攬,便瞧見了一張淡雅清麗的面容。
并非是虞望枝,而是柳玉嬌。
在瞧清柳玉嬌那張臉的時候,林鶴吟如同被一盆冷水潑中,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
他向被褥間一瞧,便瞧見了一小灘血跡,在柳玉嬌身上,也有一些紅液殘余。
白軟泠泠的膚,艷色刺目的血,在碧綠色絲綢錦緞被褥間明晃晃的映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腦海中全番上演,林鶴吟驟然想起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虞望枝不想讓柳玉嬌做他的正妻,想要搶在前面與他行夫妻之事,以此來強壓柳玉嬌一頭,結果他跑出來,恰好遇到了柳玉嬌,竟然陰差陽錯,跟柳玉嬌行了這種事。
林鶴吟頓時一陣后怕。
他若是真的跟虞望枝做了那種事,他在柳玉嬌的面前,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甚至還有可能生出嫌隙,若是柳玉嬌因此而不肯嫁給他,不肯讓柳府的人來幫他,那他豈不是一子錯,滿盤皆輸
他一念至此,便升騰出幾分慶幸幸好他昨夜扛住了虞望枝的誘惑,雖說最后跟柳玉嬌滾到了一起,失了禮節,但是比起來跟虞望枝睡在一起,也算是好的了
而這時,柳玉嬌似乎被他的動靜驚醒,從昏睡之中醒過來,瞧見他的臉,柳玉嬌頓時羞紅了臉,抱著被子,蓋住了整張臉。
這世間的事許多都是不必說的,一個女子的臉紅,便勝過了所有對白。
一瞧見柳玉嬌如此模樣,林鶴吟心中便升起了幾分欲念沖動來,原本心底里的忐忑不安全都被沖淡了,只剩下了對柳玉嬌的疼愛。
昨日他中了藥,對柳玉嬌做了那檔子事兒,且也沒輕沒重,應是傷了她。
愧疚和欲念混在一起,叫他真有幾分真情實意的喜愛上了柳玉嬌。
“昨日之事還請柳姑娘聽我解釋。”林鶴吟滿面愧疚的與柳玉嬌道“昨日晚間,我去尋虞望枝,但虞望枝竟對我下了藥,叫我神志不清,想與我行風月事,我也不知,她竟對我有這般肖想有這般膽子”
“我心中也是不愿的,本想請個大夫處理了,沒想到竟遇到了柳姑娘,傷了柳姑娘,實非我本意,我當給柳姑娘磕頭賠罪的”
說話間,林鶴吟便真要起身去磕頭,柳玉嬌忙從被褥間探出身來拉他,這一探一拉,女子肌體畢現,兩人動作都是一頓。
柳玉嬌又是羞臊的縮回被褥間,半晌后,從被褥間傳出一道輕柔的聲音“我自是知曉林公子的,若林公子當真喜愛她,她又何須下藥呢”
“只是,經了此事,我失了清白,實在是鬧得難看,需要有個說辭,林公子說當如何處置她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