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啊”
未說完的話化成驚叫,腰間多了只有力的手,阿姒被帶著飛快一轉,轉瞬間,后腰抵在高亭的欄桿上,上半身被迫后仰,探出欄外。
耳邊江風呼哨而過,下方似乎是深淵,浪濤怒吼,間或夾雜著渾厚的江濤擊石聲,排山倒海而來。
夢中墜崖的恐懼變得無比真實,阿姒克制不住地腿軟。
身前的郎君緊緊摟著她,放在她腰間的手力道不容置疑的重,上身還刻意前傾壓得她只能后退。
顯然是有意在懲罰她。
阿姒進退兩難,她不習慣與他貼得太近,本能地往后仰“夫君”
“怕么”他輕問。
怎么不怕阿姒瑟瑟發抖,她身后只有高及腰間的欄桿,腰上僅一只手,若他一松手,等待她的便是下方的浪濤和巨石
她揪緊青年前襟,額頭抵在他胸前,毫不猶豫地認慫“怕夫君,我怕,我再不敢捉弄你了”
不止身子,她連聲音都是發抖的,被風聲一吹,更顯心虛。
“你何曾捉弄過我”
他低笑著問,雖未將她帶離欄邊,但收緊了圈在她腰上的打仗。
阿姒這才發覺自己情急中竟都給招了,他自己懷疑和她親口承認大有不同,前者可以歪曲成欲加之罪,后者可就是鐵證如山。
她垂死掙扎地狡辯“也沒有故意捉弄,你我是夫妻,你卻沒怎么主動牽過我的手,我心悅于你,便一直想和你親近親近,可夫君如今這般惱怒,我才知道你不喜讓別人碰你手”
晏書珩笑了,他們都同床共枕了,還能如何親近他溫柔卻意有所指道“夫人招惹了我,只言片語便想遮掩過去,世上有這般便宜的事”
這句話讓阿姒一陣恍惚。
難以言喻的熟悉涌上,伴隨著莫名的畏懼和一絲絲心虛。
可她心虛什么不過是摸了摸他的手,即便他有意夸大她的“惡行”,但這件小事也不足以心虛。
更遠遠算不上招惹。
“又走神,在想什么呢”
他打斷了阿姒,話里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綿,和方才判若兩人。
阿姒覺得他很奇怪。
自己那一瞬的錯覺也很奇怪,她搖搖頭驅散雜念“在想夫君。”
“想我作何”
各懷心思沉默稍許,阿姒先開了口“在想夫君為何要小題大做,我只是摸了摸你的手,你就如此嚇我。
“難不成,我從前得罪過你”
晏書珩低笑道“是。”
這話聽上去半真半假。
阿姒干脆也半真半假問道“莫非,你是在怪我當初見死不救”
她鮮少提及與劍客的過往,晏書珩順勢道“我不記得了,夫人倒是說來聽聽,當初你是如何見死不救的”
這一聲親昵的“夫人”叫阿姒多了些底氣,心念一轉,變了主意。
非但不能如實說,還要借此機會解釋,否則當初她放任他受傷遲遲不施救的事會成為日后夫妻之間的刺,便懊惱道“當初見夫君奄奄一息,我是想當即施救的,可我一個小女娘,萬一你恩將仇報該如何這才冷眼旁觀,晚上一回去我便悔了,連做夢都夢見你受傷的模樣,第二天猶豫再三,最終決定賭一把。”
話到此處,阿姒好似內疚得無顏面對他,臉頰親昵貼著他胸口,借此遮掩眼底的神色。
卻聽他縱容笑了“原是這事,我以為夫人說的是當初利用我的事。”
阿姒愕然抬頭“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