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把他當小孩哄了。
晏書珩牽著她往屋內走,不忘調侃“夫人容貌出眾,當心哪個紈绔子弟路過瞧見了把你擄走。”
阿姒知道要小心,但嘴上還是想逗逗他“無妨,若真有個俊朗無雙的權貴子弟看上我,我就從了他吧。”
晏書珩輕嗤“甜言蜜語余音未散就要迎新棄舊,夫人真狠的心啊。”
他打開從主院帶來的點心盒子,給阿姒喂了一塊。點心滋味甚妙,阿姒吃完一塊后,目光變得溫柔似水“我說笑的,夫君你放心,我必不負你。”
晏書珩肉笑皮不笑“適才把我當孩童哄,如今又把我當女人哄。”
阿姒像個到處和女郎盟誓的浪子般篤定道“我對你是認真的”
晏書珩笑著收網“既如此,先把有妻兒等待歸家兌現吧。”
阿姒被點心噎住了。
秀眉難受地蹙起,她用力拍著心口,嘴邊遞過來一杯茶水,她飲了兩口,漲得通紅的雙頰慢慢恢復白皙。
晏書珩手掌在她背后輕順,輕笑道“只是調笑兩句,便嚇成這樣,真讓你給我生個孩子,你豈不得暈倒。”
因為這句玩笑話,阿姒吃飯都是低著頭的,倒不是為生孩羞赧,而是他這話是在今日他們那般親昵過后說的。
被粗糲指腹拿捏過的那點還酸脹著,阿姒忍不住并緊腿,后背都快沁出薄汗,難怪話本中說那是叫人“欲罷不能”的事。僅僅是指端逗弄,可有那么一瞬她連意識都消散了,只剩下一小片肌膚還有觸感,但卻是鋪天蓋地般的洶涌。
她吃著點心,不由自主想著若是真的上了主菜,豈不得沒命
對面的青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時而訝異、時而恐懼的目光,抹去她嘴角的點心碎屑“想什么呢”
阿姒暗暗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用疼痛驅散綺念在想夫君提醒我盡量別出門免得被紈绔子弟看到的事8,聽說建康冠蓋如云,我不免害怕。”
晏書珩裝著信了,寬慰她“我不在時別出門便可,我在時你不必擔憂。我雖人微言輕,但和晏氏沾親又替長公子受過劍,那些世家子弟不會為難我。”
“這般一說,我們如今的安穩竟是夫君用命換來的。”阿姒頓時難受了。
她暗下決定,要在力所能力的前提下,對他再好上幾分。
正好晚間,青年稱要去沐浴。
阿姒心念一動,體貼地上前“夫君,要不,我幫幫你”
晏書珩回頭“幫我什么”
她說“幫你擦洗后背啊,我聽說別人家妻子都會給夫婿搓背。”
晏書珩看出她有意的彌補,但他不喜歡彌補式的好,更何況這份彌補是基于他的謊言之上的。他笑了“我娶阿姒為妻,并不是因為缺個服侍的人,相反,該我服侍阿姒才是。你不必如此。”
阿姒雖潛意識里也從未覺得自己應該去服侍、討好旁人,但夫君曾數次替她沐發擦身,哪怕是本著禮尚往來的目的,她給他搓個背也不算吃虧。
晏書珩還想婉拒,可見她在猶疑與主動之間來回搖擺,模樣著實惹人憐愛,話鋒一轉“那就有勞夫人。”
阿姒沒想到他當真應了,壯士斷腕般,被他牽著入了凈房。
房內水汽蒸騰,宛如仙境。
晏書珩替阿姒搬來矮凳,放在桶邊“久站疲累,坐著吧。”
阿姒從善如流,安靜地坐著等。
布料落地聲微弱但清晰,一件、兩件、三件這曖昧的聲音使得他褪下的衣袍好似落在了阿姒心上。
她只覺得心被什么蒙住了,變得朦朧、恍惚,是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褪下最后一件時,晏書珩下意識扭頭看了阿姒一眼。
末了嘆道“我忘了。”
“忘了什么”阿姒問他。
忘了她看不見。
晏書珩心道。
一時間他竟不知到底是誰捉弄誰。
“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