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嗤道“光風霽月的晏氏長公子,竟也會奪人之妻”
“不,你是我的妻。”他扣緊她的雙手,語氣一點點變得溫柔。
阿姒糾正他“我的夫君,是江回。”
晏書珩目光溫柔。
“當初是他先丟下你的,將你帶下山、與你日夜朝夕相對的人,是我。
“你本也是為了求生才和他在一起,利用他和利用我,有何不同”
阿姒拋卻此前所有的記憶和情愫,逐字逐句道“若不是你,我會等到他,今夜與我行夫妻之禮的,也會是江回。你不過是替他全了禮罷了。”
這次晏書珩未被激怒。
二人仍十指交握,他的手一點點收緊,男子的指節天生粗aa039大,他握緊時,阿姒的指縫都被撐得發痛。
這脹痛讓她想到其他難以啟齒的事,阿姒這才發覺自己光顧著琢磨他那些話,竟忘了他竟還留在這。
她氣道“你滾出去”
“好。”晏書珩啞聲撤離。
他掀開紗帳,一陣沙沙聲過后,他已衣冠齊整地坐在榻邊,輕柔地在阿姒額上落下一吻“我去端些水來。”
阿姒未理會他,等到他走出幾步后想起之前他替她擦身的日常,她咬牙叫住他“我要沐浴。”
他笑了下,回過身,“那我喚她們抬水,阿姒還想要別的么”
阿姒不看他“給我一碗藥。”
“不必喝藥,有此香便可。”晏書珩隨即走到角落里,將香滅掉。
阿姒牽動嘴角冷笑。
果真是世家子弟,連動情時也不忘記這些關乎利益的事。
或許他連那時也在權衡利弊。
晏書珩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溫言解釋“并非我不想,而是時機不合適。你也曾說過不想過早生子。”
阿姒充耳不聞,只當是場面話。
水備好了,阿姒拒絕任何人的服侍,但她剛一起身,就腳下一軟,險些站不住,晏書珩及時扶住她。
“我抱你過去。”
“別碰我”
阿姒冷冷推開他,一手扶著床架起身,自行往里去。
晏書珩終是止步,凝著她的背影不語。他立在門口吹了稍許冷風,把洶涌的血壓下,這才喚人在西廂備水沐浴。
祖父曾說他還不夠理智。
原本晏書珩并不認同,但此刻沐浴
在熱湯中,肩頭的傷口被熱水燙出刺骨的痛,痛意蔓延到心口。
他突然蒼白地笑了笑。
祖父的話并無不妥。
他自幼喜歡攻心,每一步都要盡可能地謀算人心。但縱使他在涉及朝堂和家族利益早已能做到全然理智,可還是在感情上失了控。
他知道阿姒骨子里倔強,想徹底得到她的心,應在她對他依賴最深時主動告知真相,而不是等她察覺。
他也知道,若在她得知真相前有了肌膚之親,只會讓她誤以為他是想借生米煮成熟飯來逼迫她留在他身邊。
更知道阿姒吃軟不吃硬,不能用強。
都知道,但還是失控了。
可事已至此,只能順勢而為。
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想要的人會盡力留在身邊。
晏書珩套上外衫,觸碰到肩頭被咬破的傷口時,眼底一霎溫柔。
出了廂房,竹鳶在正屋前侯著。
晏書珩問“她出來了么”
竹鳶為難道“未曾,娘子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讓婢子服侍。”
晏書珩望向屋內,又道“往后你們不必替我遮掩。若她問起,只說受我之命行事,阿姒通情達理,不會遷怒你們。但你們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人,想必也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他在炭盤前烘暖身子和手,這才往浴房的方向去。
浴房熱氣蒸騰。
阿姒泡在水中,疲憊地靠在桶壁上,這是她今日第二次泡在浴桶中,前后不過一個多時辰,卻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