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為了和她求饒道歉,那些學生總得有些表示,通常而言是給她買點零食或者文具以示誠意,但有個白毛小男生不走尋常路,說自己愿意把祖傳的撬鎖手藝教給她,以此作為見面禮認她為老大,她答應了。
后來她就將這門手藝稱之為高中時期除學業之外的最實用收獲當然,實用是真的,不敢告訴老爸老媽也是真的。
記憶回歸現實,事實證明這門手藝的確實用,尤其在游戲中體現得更為明顯,具體表現為,賀星梨迅速把這扇衣柜門給撬開了。
衣柜門內側貼了浸過不知名藥水的密封條,還額外多覆蓋了一層厚簾子。
在把那層簾子掀開的前一秒,其實她已經產生了幾分不妙的預感,但事已至此,撤回已經來不及了。
強烈的腥臭與腐敗的氣味,猶如被臭魚爛蝦浸泡過三天三夜的豬血的發酵味道,排山倒海撲面而來,以致于屋中甜膩的香料再也掩蓋不住,差點當場把兩人撞個跟頭。
曾經密室里制作再逼真的道具,也抵不過此刻眼前真實的腐爛尸體,賀星梨捂住鼻子后退一步,略顯震驚注視著衣柜里臨近巨人觀的浮腫女尸。
女尸的黑發干枯散亂,外凸的眼珠幾乎要脫落出眼眶,臉上是被利器縱橫劃傷的細密傷痕;死前應是被瘋狂捅了幾十刀的樣子,沒有一處完好皮肉,凝結的黑紫色血痂將破爛衣衫緊緊貼合在身體上,像是一只風干后又重新泡發的血葫蘆,被麻繩一道又一道直立捆縛在衣柜的角落。
它盯著來人,死不瞑目。
姚蒼深深呼出一口氣,大約是在抑制干嘔的沖動,他沉聲問她“咱們是不是得把衣柜恢復原樣”
誰知他話音未落,屋外就傳來了那熟悉的輕悄的腳步聲趙梅回來了。
實際上,如果要搞清楚屋里這座衣柜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前后根本就沒機會恢復原樣,遲早都會被趙梅發現,只看玩家怎么靈活應對了。
說時遲那時快,賀星梨果斷一推姚蒼肩膀,示意他繼續去縫嫁衣,自己則留在原地,若無其事合上了衣柜門,甚至還把地上的鐵鏈往里面踢了踢。
姚蒼一轉身就重新坐在了桌前,他依言拿起針線繡牡丹,冷靜得仿佛剛才親眼目睹腐尸的不是自己。
兩人都知道,趙梅就站在那觀察他們的反應,這時候只能保持淡定,以不變應萬變,否則行差踏錯的就危險了。
房門從身后關閉,趙梅用盤子端著兩杯茶,一張臉冷漠異常,臉上的胎記顏色似乎更深了,紅得要滴出血來。
雙方各自沉默,最終還是她先開了口。
她幽幽問道“二位,是對我房間里的藏品很感興趣”
根據賀星梨從事密室多年的經驗,一般這種時刻,千萬不要被嚇得失去理智,胡言亂語、倉皇逃跑或者試圖求饒都是很愚蠢的行為,除了激怒nc加快出局進程,沒有任何益處。
只要nc沒直接開始追逐,那就說明存在互動環節,一切都還有轉機,就看玩家怎么操作了。
賀星梨那一瞬間心念電轉,面上卻平靜得很,她慢吞吞迎上前去,客氣接過了趙梅手中的茶水。
她緩聲道“啊,還好,主要覺得趙姑娘是個很有勇氣和想法的人。”
趙梅若有所思一歪頭“怎么說呢”
“對于傷害過自己的歹人,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話是這樣講,其實賀星梨也是猜的,反正密室里的俗套背景故事太多了,負心漢不少,背刺朋友的女性也有能讓趙梅痛恨到把臉都劃了稀巴爛的程度,可想而知必有舊怨。
趙梅的眼神瞟向衣柜錯開的縫隙,半晌,復又轉回到賀星梨臉上。
她忽然唇角上揚,意味難明地笑了“好啊,終于找到了一個理解我的人,你是也經歷過什么嗎”
共情,共情是交流的第一要義。
賀星梨的演技說來就來,她一抿嘴角,眼眶慢慢變紅,一副委屈又硬撐的模樣。
“還好,只是被心愛之人狠狠背叛過而已,他說著山盟海誓,轉頭就愛上了別人,說厭煩了我,說我不配,說我浪費了七年的青春不值一提我想殺他卻沒辦法殺他,我本質是個懦弱的人,所以我才佩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