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就在那,她解釋得倒也符合常理,有疑點,偏偏又算不得什么疑點。
然后她就將矛頭轉向了姚蒼“就算是中途碰見,我和趙小姐至少是看見彼此了,但姚先生你是最后才來跟大家集合的,沒有任何人中途看見你。”
姚蒼的肩膀剛纏好紗布,他正側眸看賀星梨替自己系的小蝴蝶結,此刻聽了這話一面拉起外套一面轉過頭去,神色淡淡的。
“那怎么辦,樹林里霧氣太重,我就是沒看見別人。”
“你經歷了什么”
“沒什么,四五只鬣狗圍攻我,都被我砍死了當時斧頭在我手里,你忘了”
他貌似講著很平常的話,可看人的眼神莫名有種陰沉的威懾感,盯得周妍渾身不自在。
周妍尷尬移開視線“問題是”
“當時斧頭在姚先生手里,鋸子在我手里。”于桃說,“在同樣的情況下,有武器的我們總要比沒武器的更有勝算吧”
大約是旁聽著沒忍住,宋天恒又自作聰明地插了話“但被四五只鬣狗圍攻,僅僅是肩膀受傷,哪怕他有斧頭也很離譜吧那狗可不是普通狗,個頭很大爪子又尖,獠牙都探出來了”
“如果換作你哥,你覺得他能不能單打獨斗對付四五只鬣狗”賀星梨冷笑一聲,“是廢物,就不要用自己的廢物本事去衡量別人。”
“你”宋天恒剛要反駁,腦袋就又被宋天舒按了下去,他的聲音軟了些,卻能聽出還是不太服氣,“哥,你怎么總幫著這女的,你別是看上她了吧”
宋天舒忍耐閉眼“你安靜會兒。”
姚蒼與賀星梨對視,他沉吟良久,最終表態。
“這樣吧,如果大家實在沒有定論,作為唯一一個不能互證的人,我今晚可以單獨睡一屋。”
他主動提出來了,在場眾人反倒有些意外,其實相比起單獨住,可能與人同住才是更有風險的事情。
姚蒼轉而又道“公平起見,我建議互相證明的玩家住一間。”
沒有人為此提出異議,畢竟大家都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真相,和能夠互證的玩家住一起,安全系數終歸要高一些。
賀星梨沉下語氣問他“我們不知道單獨住的玩家是否會有特殊懲罰機制,你真這么決定了”
“決定了,你好好和宋先生住著,不用操心我。”姚蒼的語氣極為漫不經心,“我認為自己出不了什么事,但如果我不是那個多出來的人,各位就得小心背刺了。”
他不是,那總得有人是,無論誰是,今晚對方的室友都難免倒霉。
是生是死,就要看命了。
午夜時分,四間房間門皆反鎖,外面天際陰云密布隱去月色,到最后開始下起雨來。
宋天舒很紳士地將床鋪讓給了賀星梨,目前賀星梨正枕著雙臂躺在床上,側頭望向窗簾縫隙,仔細聽著窗外的雨聲。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想起來貫穿全游戲的那首歌謠
天陰了,下雨了,孟婆端來一碗湯。
恰與此時氛圍相合。
歌謠的前四句,現在看來基本已經完成了,而后四句大概是與即將到來的社火祭祀有關。
天陰了,下雨了,那么
孟婆到底端來的是哪碗湯
這種疑惑一直持續到她產生困意,在昏昏欲睡的時刻,她隱約聽到身側不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類似撕扯布料的聲音。
早前就說過了,她睡眠質量高,但是敏銳,正常與異常的動靜,即使在睡夢中,她通常也能依據本能反應過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迅速翻身坐起,隨后背靠窗框警惕地看向門口。
屋里那盞油燈還亮著,微弱光影下,宋天舒不曉得什么時候已經醒來,正背對著她,搖搖晃晃地站在那。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