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兩一個急一個氣,倒顯得旁邊的老太太特別淡定。
富王氏眼簾都沒抬一下,“瞧瞧你們像什么樣,都說了金姐兒有法子治的住姜家,急什么急。”
富杏杏揮著扁擔,一副要和人干架的模樣,“但大姐一個人對上那么多人,萬一受傷了怎么辦”
富王氏輕哼,“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和他們打起來,以后還怎么嫁人”
本就是一個大齡未婚的姑娘家,再傳出潑辣的性子,以后更別想嫁出去了。
富杏杏抿著唇不語。
梁氏趕緊抓著二女兒,連連點頭“你阿奶說得不錯,你可不能和人打架,你不能去我去。”
富王氏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杏姐兒去不得,畢竟姑娘家得在意名聲。
但梁氏又哪里能去
她這個兒媳婦啊,向來就是一個柔柔弱弱的性子,和別人理論話都沒說幾句,眼淚就先掉下來,真要和人去干架,怕是會被人按在地上打,到時候反而害得金姐兒分了心。
所以她才將這娘兩攔在家里。
除此之外,那也是知道金姐兒能應付過來。
這邊說著話,邊上的屋子里傳來叫喊聲,“珺哥兒,你過來下。”
梁氏擦了擦眼淚,輕輕推了推邊上的人,“快些過去,你阿爺叫你。”
富珺珺點了點頭,朝著邊上的小屋過去。
一般人家長輩都是住在后廂房的正屋,但富家不同。
老爺子和老太太早些年搬進了距離院子最近的小側房,這邊的位置不好,往年都是當做柴房用。
倒不是不孝順,趕著老爺子老太太去受苦。
而是老爺子主動提出來。
他原先斷了腿,一開始心如死灰,覺得自己不如早死了好,也省得拖累自家的人。
后面小孫子出生,在老伴的威脅和鼓勵下有了活下去的念頭,但他也不愿意自己當一個什么都做不了還等著人伺候的殘廢。
雙腿動不了,還有雙手。
他便讓兒子買了一根老舊的雕刀,在屋子里雕著一根又一根木頭。
年幼時他跟人學過一小段時間,后來生活所迫不得不放棄,重新再拿起雕刀,起先手生,后來熟能生巧再加上有足夠的時間夠他琢磨。
漸漸地,倒是也能雕出一些精致的小玩意。
雖然掙不了大錢,但他也不用癱著等人養,還能給家里弄點進項。
之所以搬到小屋。
也是因為這邊有足夠的地方放置木塊,白天時也方便讓家里人將他搬到院子里干活,不用天天躺在狹小的屋內。
富珺珺走進小屋時,就見邊上擺了不少小木雕。
全都是老爺子一點點雕刻出來。
為此老爺子一雙手被劃了不少印子,新傷覆上老傷,顯得觸目驚心。
富珺珺從一開始看得出,這一家子的人都活得很艱苦。
都在為這個家努力著。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的小凳,雙手撐在床板上,脆聲道“阿爺。”
“珺哥兒啊。”富老爺子輕輕拍著小孫子的手背,“你得快些長大啊。”
有些事,他原先是不打算說得這么早。
過年前說出來,過后就能把這件事給辦了。
但今天老爺子突然不想等了。
孫女被欺負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癱在屋子里瞪著眼等消息。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他一把抓著小孫子的手,將所有的盼望都堆在小孫子的身上,“家里已經攢夠了銀錢,過段時間就送你去鎮上的書塾,咱們富家都得靠你了。”
富珺珺眨了眨眼。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