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啊,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不管是誰,都得為它奔波。
此時的富珺珺不就是其中一員,只希望早點找到掙銀錢的法子,不求大富大貴,好歹一家吃穿不愁吧。
心里默默給自己打著氣。
眼瞅著勝利就在眼前,必須加油
“珺哥兒,累不累”
剛走進城鎮里,富谷就停下步子低頭詢問。
富珺珺怎么可能不累
她都感覺腳都不是自己的腳了,酸疼到麻木的程度。
但她心里正憋著一股干勁,咬著牙道“不累”
“行。”富谷瞧出她還能堅持,便道“那咱們先去另外一個地方,會繞點路,但也不會太遠。”
富珺珺抬頭,眼里帶著疑惑“不去擺攤嗎”
“不急。”富谷搖頭說著,“牢牢牽著爹的衣擺,可別放開。”
在確定小兒子緊緊抓住后,他挑著扁擔就往某條巷子走去。
路程算不上遠,但也絕對算不上近。
不過好在一路景色太多太多,不知不覺中富珺珺便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所見的事物上。
一路笑語喧嘩,還能淺淺聽到悠揚的鳳簫聲。
兩側磚瓦砌成的房屋,就跟她上輩子去景點旅游的古鎮般。
但身在其中的感受不同。
在這瞬間,她才切切實實感受到自己和上輩子如同兩個世界了。
“珺哥兒,你看。”
富珺珺回過神,順著阿爹指向的方向望去。
入眼的是一面紅磚大門。
大門上面還掛著一塊牌匾。
這個時代的字體富珺珺并不能認全,不是簡體也不是繁體,但稍微簡單一些的字還是能連猜帶蒙。
這塊牌匾上一共四個字。
四什么書什么
“四硯書塾。”富谷就指了那么一下,生怕引得邊上的人不滿,等珺哥兒抬頭望去就將手放下,“這就是你阿爺給你尋的書塾,下個月你就能在這里上學了。”
富珺珺頓時對這里充滿好奇。
因為那頭還有些臺階,她得踮起腳尖才能望到里面,這一看就看到有一個側坐著的學子,正坐在邊上的小凳子上吃著手里的糖葫蘆。
糖葫蘆呀
富珺珺眼巴巴盯著學子手里的糖葫蘆,不由舔了舔唇。
那學子瞧著和她差不多大,瞧著白白嫩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酸到了,秀氣的眉眼突然一蹙,表情呆滯,黑亮亮的眼睛盯著手里的糖葫蘆,顯得茫然。
就像是突然被酸到懷疑人生。
歪頭怔了怔,緊跟著又張嘴咬了一口。
富珺珺瞧得樂呵。
樂呵沒多久,又羨慕起來。
她也好想被酸一酸呀。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逼得自己將視線從學子身上挪開,趕緊找了個話題,問著“爹,阿爺為什么一定要將我送到這里”
樟山村沒有學堂,周邊近點的村落倒是有一家。
交的束脩還更少。
之前聽阿爺提過一嘴,說是鎮上這家書塾更好一點。
但也沒聽阿爺解釋,到底好在哪里。
“你是不知道這家書塾是何人所開。”富谷話語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欽佩,“黃夫子早些年中過舉,本是最得志之期,卻因為不愿與貪官為伍慘遭對方的報復,后被隨意填上罪名,流放邊疆十年”
十年光景,誰也不知道他如何熬過來。
后得到同窗為他正名,這才洗脫冤情。
本能繼續赴考,但黃夫子志不在此,便回族地開了一間學堂。
之所以會讓人欽佩,除了黃夫子的過往之外,也是因為他真的有真材實料,富谷跟著說道“四硯書塾開辦二十年,一共教學上千名學子,其中中舉的十二人,考中秀才的更是百名以上就連樊家兒郎也是在四硯書塾上學。”
聽到這里,富珺珺算是明白了。
這不就是升學率特高的名校么
難怪阿爺覺得這里好,這是對她寄予厚望,希望她也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富珺珺搖了搖頭,不能多想,一想就覺得肩膀上的壓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