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蘭其實不愿意跟兒女說這些陳年舊事,要不是唐美美去她那兒找存在感,她也不想去回憶這些事情。
只是兒女個個圍著她要聽她說,于是她開口“她搶我的各種資源,可資源哪有那么好搶,那時候藝術團團長的媳婦去世了,三個孩子需要媽,她就嫁給藝術團團長當了三個孩子的后媽,這才一點點把我的資源都搶過去。”
瓜,大瓜
宋義蘭說這些陳年舊事時很平靜,基本沒有什么情緒。
“這么說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季蕎說。
宋義蘭說“對。”
“我今天還看到她了,我現在就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可那女人看著像三十多歲的。”宋義蘭說。
“媽,真的”季蕎說,“你可不要美化競爭對手。”
宋義蘭說“真的,她身材沒走樣,看著特別年輕。”
季蕎特別想看看宋義蘭口中這個看著年輕漂亮的五十多歲歌唱家。
“我肯定不去唱了,誰要跟她同臺演出,她的表演在我前面就是要跟我對比,寒磣我,讓我丟臉,這么多年都過去了,她還跟我較什么勁兒啊。”平時風風火火的宋大媽難得情緒低落。
季蕎說“媽,憑什么因為她來你就不參加,你要有自信,她唱她的,你唱你的。”
“不不不,我不去了,她就是想故意羞辱我,我為啥讓她得逞,她這人怎么這么損啊。”宋義蘭像被人澆了一盆涼水。
“你不去她才得逞了呢,你就快樂唱你的歌,別搭理她不就得了,媽,你一定得去。好不容易有次登臺機會,可不能讓她給破壞了。”
還是凌志國出面去協調,調了演出順序,宋義蘭的演出在前面,歌唱家的演出壓軸。
季蕎覺得這個廠長解決問題的能力還挺強,這個解決方案還很合理。
雖然還是要同臺演出,還是會有對比,可宋義蘭對這個調整很滿意。
關于唐美美的事情宋義蘭還是語焉不詳,他們也沒追問,凌霽伸出長臂從地上撈起兒子,夾在胳膊下說“兒子,上樓。”
“這小子怎么這么沉了”凌霽說。
一轉身,正對上季蕎含笑的眼,她說“他現在有四十多斤,可不輕呢。”
凌霽懷疑季蕎那笑容包含了多層含義,不過他沒吭聲,依舊胳膊夾著橙橙上樓。
橙橙也知道自己沉,這崽子生怕臉著地,他可乖了,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回到樓上,季蕎感慨頗多地說“你看,都說咱爸是老古板老古董,其實爸知道寵著媽,媽被那個歌唱家打擊,不想去參加演出,他就想辦法找人調演出順序。爸不怎么關心媽的日常生活,但關心她的精神世界,我都羨慕爸媽。”
“我對你不好嗎”凌霽把橙橙放在床沿上,拿了睡衣讓他自己換。
“現在咱們還年輕,你有耐心正常,等咱們老的時候,耐心消耗得差不多,你還能這樣對我就好了
。”季蕎在橙橙邊上坐下,邊給他系扣子邊說。
知道了。”凌霽站在母子倆面前,伸手揉季蕎發頂。
“知道啥了”季蕎問。
“對,爸爸知道啥了”橙橙仰著小腦袋看爸爸,跟著問。
“你對我有什么要求我都能做到。”凌霽說。
橙橙接話超快“媽媽你可以提要求。”
季蕎攬著兒子肩膀笑道“我提要求就沒意思了,得你爸主動,你看奶奶提要求了嗎”
橙橙像個中間人,又對凌霽說“爸,你準備怎么主動”
凌霽被兒子的話逗笑,說“你媽這個課題非常有難度,我從來沒做過這么難的課題。”
橙橙超級會聊天,說“爸,你最好迎難而上。”
凌霽在兒子身邊坐下,捏著他的小手溫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