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勒先生向華生深深鞠了個躬,然后向福爾摩斯和阿加莎示意,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馬車,跟幾人說道“我知道艾莉絲的情況并不樂觀,但我并不會因此而沮喪。對我而言,最艱苦的時候已經過去,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只會越來越好。”
說完,他再向三人深深地鞠了個躬,然后上馬車離開。
阿加莎目送馬車走遠,她一路上話都不多,仿佛有什么心事。
華生察覺到阿加莎的異常,“阿加莎,在想什么呢”
阿加莎回過神來,跟華生說“我在想艾莉絲魯卡斯爾。”
華生
福爾摩斯看了阿加莎一眼,徐聲說道“是擔心她的精神狀況嗎那位福勒先生是水手出身,很能忍耐,對艾莉絲也情深不移,相信他會用心照顧艾莉絲的。”
稍停。
福爾摩斯又說“你不是已經讓他盡快去找霍格博士了嗎艾莉絲的情況應該不會太差。”
“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阿加莎的語氣有些惆悵,“心理疾病的發病原理本來就十分復雜,艾莉絲被關了半年多,她其實早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覺了。”
有的人得了心理疾病,很快就好了。而有的人,終身都難以恢復。
艾莉絲的情況到底怎樣,還需要霍格博士評估之后才能下定論。
而且艾莉絲目前面臨的也并不僅僅是心理上的問題,半年前囚禁已經全面摧毀她的健康。
身體上的病尚且不容易康復,更別說是心理上的病。
不管怎么說,艾莉絲能從銅櫸莊園離開,已經是幸運。
阿加莎沒再想艾莉絲的事情,折騰了兩天,她身心都覺得有些疲憊。
與英格蘭的故都溫切斯特相比,倫敦的風都顯得有些喧囂,令人無法平靜。
阿加莎將被風拂起的碎發撩到耳后,跟福爾摩斯說“感覺好累,我們回去吧。”
旁邊的華生聽了,沒好氣地斥責,“你從前天決定要去桐櫸莊園開始,就沒好好休息。昨天清晨就趕火車到溫切斯特,事后又去桐櫸莊園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能不累嗎”
阿加莎乖乖讓華生訓話,沒頂嘴。
華生看著她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看到阿加莎開槍的那一幕heihei反差太大了,以至于他一時間不太適應。
拿阿加莎當不諳世事的女孩顯然不合適,這趟桐櫸莊園之行,令華生感覺過去那個甜美可愛的女孩仿佛夢幻泡影,一戳就碎了。
華生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阿加莎,可是忽然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他目光復雜地看著阿加莎。
阿加莎抬眼,湛藍色的眼睛直視華生,她臉上帶著微笑,聲音輕柔,“華生醫生,為什么不說了”
華生“”
華生沉默了一下,有氣無力地說“因為感覺有些話我沒必要說。”
“為什么沒必要”
阿加莎并沒有覺得生氣或是怎樣,她覺得華生此刻的反應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只有福爾摩斯。
阿加莎跟華生說道“華生醫生,對你來說,阿加莎從來就是阿加莎,我沒有隱瞞過什么。那天夜里你拿手槍上來給我的時候,我告訴過你,我的槍法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