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看出了小太監的為難,她隨手把玩著刑具,夾起的炭火飛濺出幾顆火星。
裙擺被火星濺到,李令月漫依舊不經心地說“有些事情,做做樣子,有個交代就行。你們若做得太過火,即便母后不追究,本公主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是。”小太監哪敢違背太平公主的命令。
那時的婉兒與李令月只有一墻之隔,她并不知道這位公主特意來為自己說話。
可那幾日,她昏昏沉沉,卻總覺得有什么人在照顧自己。本以為是一場夢,聽那群宮女說太平公主來看過自己,她知道確有其事。
婉兒這才注意到,李令月的左手似乎有一處燙傷。
當初,武則天下令,任何太醫不許醫治上官婉兒臉上的傷。可她臉上受了傷,身體也開始不好。
李令月很是擔心,卻也不敢明面上違背自己母后的命令。
聽宮女說婉兒總昏迷不醒,她只好叫人從宮外帶了幾副藥,又親自熬好了喂給婉兒。
“張太醫,我身子無礙,您還是先替公主瞧瞧手上的傷吧。”婉兒有些心疼地看著李令月。她是千金之軀,怎能為了自己做這些。
手上的燙傷被發現,太平不悅地轉過身,“放肆本公主的手,豈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張太醫見狀,只好對婉兒道“上官大人,還是讓老臣為您診治吧。”
婉兒伸出手,一旁的李令月見張太醫直接將手搭在婉兒的手腕上,她忍不住瞪了那太醫一眼。
張太醫不明所以,卻還是收回了手。“回稟公主,上官大人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只是這幾日不曾進食,導致體虛,服幾劑補藥,靜養幾日便可。”
“你可瞧仔細了沒什么大礙怎么會昏睡這么多日若她有什么事耽誤了替母后處理政務,讓母后勞累,你可要當心腦袋”
婉兒見狀,有些無奈道“你在這里,我與張太醫都惶恐至極,不若你先回避。”
“哼。”李令月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寢殿。
她走后,張太醫這才松了口氣。“既然如此,老臣為上官大人重新診治”
婉兒起身,行禮道“我的身體無礙,只是,我瞧公主的手上似乎有些燙傷,可否勞煩太醫為公主開些藥膏。”
“這個自然。”張太醫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公主手上的燙傷并不嚴重,只要抹幾日藥膏便能好。”
“多謝太醫。”婉兒接過藥膏,“太醫不必費神為我開藥了,既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奴婢不敢讓太醫為難。”
張太醫搖了搖頭,他拿起紙筆,在一旁寫下方子。“老臣奉命來為公主看病,若不開幾劑上好的補藥,只怕不好交代。”
太醫走后,李令月將藥方交給了貼身的宮女,“梅香,拿著方子,替本公主將藥抓回來。”
梅香看了眼公主寢殿內的上官婉兒,終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接過了方子便退下了。
婉兒嘆了口氣,對李令月道“我的身子不要緊,你為難他們做什么”
“哼,誰說我關心你的身子了本公主怎會在意你一個奴婢的死活不過是瞧著你生病這幾日,沒人處理那些雜活,以至于母后整日勞累。我身為女兒,不能替母后分憂,只能想辦法讓你早日回南書房替母后處理政務。”
說完,李令月轉過頭,不想去看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