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見狀,笑道“想不到下官竟有幸與上官大人同路而行。”
婉兒見武承嗣做了個請的動作,她后退半步,行禮道“承蒙大人抬愛,既是天后急召,大人當快去麟德殿才是。天后并未召見奴婢,恕奴婢不能奉陪。”
婉兒冷漠的態度并未讓武承嗣介懷,他微微笑道“那下官先行一步。”
一旁的小太監小聲道“上官大人,那武大人可是天后的親侄子啊。”
婉兒并未理會那小太監,而是去了宮中的住處換衣裳。她當然知道武承嗣是天后的親侄子,可這天下畢竟是李家的天下。縱然他是天后的侄子,不過是外戚。
更何況,自己穿成這樣,怎能隨武承嗣一同去見天后。
李旦本住在積善坊的王府,但天后聽說他受傷,便要人把他接到兩儀殿。
李令月一進宮,匆匆吩咐了太監去給婉兒送腰牌,而后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兩儀殿。
她見到天后,眼淚便止不住,“母后,皇兄可好些了嗎”
武則天嘆了口氣,道“不過是些皮外傷,不打緊。只是這么一來,我們不得不退兵”
李令月見了李旦,見他確實并無大礙,這才放心道“母后,退兵未必是壞事。就連退避三舍,也是為了誘敵深入。女兒聽說,此次攻打吐蕃,咱們只從洮州道與涼州道出兵,還有鄯州道與廓州道。若加強洮、鄯、涼、廓四州的防御,吐蕃必不敢輕易攻打。”
“你說什么”武則天有些震驚地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她的女兒雖自幼聰穎,卻也頑皮,雖喜歡騎射,卻不曾學過兵術。
武則天忽然想到了什么,隨即道“婉兒,是婉兒說與你的對不對”
李令月聽自己的母后這么說,有些不悅道“母后,在你眼里,女兒就這么不如上官姐姐嗎”
天后搖了搖頭,大笑道“太平,你雖聰慧,卻不曾鉆研過這些。倒是婉兒,她的胸懷當真不是尋常女子可比的啊。”
李令月見自己的母后對婉兒滿是贊許,并無責罰之意,她才稍稍放心。
這些話,是婉兒在馬車上對自己說的。她雖不懂這些,卻覺得婉兒說的一定有道理。
“母后,既然上官姐姐這般”
“武大人求見。”李令月正要替婉兒討賞,太監尖聲尖氣的嗓音便把她打斷了。
她有些不悅地看向殿外,見武承嗣跪在外頭。
武則天見了,忙道“快宣。”
“母后”李令月用力跺了跺腳,見武承嗣已經走進來,她狠狠剜了武承嗣一眼。
武承嗣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這位公主,只得恭敬行禮道“微臣見過天后,見過公主。”
武則天擺了擺手,“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了。承嗣,本宮叫你辦的事,可都辦妥了”
武承嗣看了眼殿內躺在踏上的李旦,拱手道“回稟天后,臣已經辦妥。”
李令月看著跪在地上的武承嗣,自己原該稱他一聲表哥,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武承嗣有問題。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后要武承嗣做什么,可她猛地想起,婉兒今日找自己,要自己救太子。這個武承嗣,總不至于要害太子吧
李令月死死地盯著武承嗣,可他神色從容,并無半點心虛。
武則天并未察覺太平的不滿,她繼續問道“承嗣,依你之見,吐蕃之事該如何應對”
武承嗣再次伏在地上,道“微臣以為,為今之計,只可守,不可攻”
見武承嗣也這么說,天后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湊到天后身側,撒嬌道“母后,什么事非要這時候召表哥進宮,你只管吩咐女兒便是。”
李令月很少喚武承嗣表哥,她這一反常的舉動,自然瞞不過自己的母親。
更何況,她的母親是武則天。